之前心中不起疑的人听了京尹大人这番话,只怕也要忍不住心中起疑了。」
「起疑又如何?」端阙王爷又写好了一幅字:「云停这桩案子,自此之后已然成了铁案,只待他秋后问斩便是……
又或许,那云停将军根本就等不到秦大都御争取而来的秋后问斩,只怕一等到秦大都御离开悬天京,也要畏罪撞墙而死了。」
他脸上露出些讥嘲的笑容来:「却不知已然踏入玉阙境界的修士,撞墙而死,究竟有几人会信。」
陈执安站在书桌前,目光落在端阙王爷写好的第二幅字上。
上面写着,「我见明月不在,烈日不展。」
他随意将这幅字递给陈执安,说道:「人既然已死,这件事情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也怪这一老一少悄无声息前来,又去了皇城口,这悬天京中督察院也好,巡逻的校尉丶将军也好,大多数都出生于世家。
秦大都御也许还尚未听到消息,那女子就已然死了。
否则倒是不至于死的这般快。」
陈执安接过这幅字,却在此时摇头。
「佛桑街上达官贵人无数,强者众多,我听见动静走出街口,他们想必也听到了。
无论如何,卢家存了杀人的心思,那女子便难逃一死。」
端阙王爷抚掌冷笑,道:「陈执安,今日你见了真正的世家霸道,心中可怕了?」
陈执安面色不改,摇头。
端阙王爷冷哼一声:「昔日云停入京,也是如你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结果他被遣到了上原府中,如今已经离死不远,你真不怕?」
陈执安听了端阙王爷的话,忽然想起那一日苏南府东丰街上,他斩下齐天冲的手臂,心中的快意豪情。
于是他正要再说些什麽。
端阙王爷却道:「你让那门房送信于我,卢家自然知道是你写信让我多此一问,陈执安,一切好生等着,顺利执印之前,你头顶上可还有几把大刀在悬呢。」
陈执安深吸一口气,认真询问端阙王爷:「世家大府如此跋扈,难道他们头顶就没有悬着的大刀吗?」
「没有。」端阙王爷面无表情:「不过……马上就要有了。」
「闻人织弦已然佩剑而去,去那道玄宗求取一道道罚青龙木,求来青龙木,她便要执掌那青龙鉴,自此成为杀世家头颅的宝剑。
到了那时,青龙执印有了,你如果能够执陆吾印,也将会成为一把匕首,不至于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
执印……
陈执安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麽,直至良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将那一幅字递给端阙王爷。
「王爷与我说话,时至如今,都只说半句。」
陈执安道:「我至今尚且不知,那位云停将军,究竟是否杀了林家关四百馀户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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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不知这位云停将军,究竟是否无辜。
王爷模棱两可不与我明说,我又该如何明志?」
端阙王爷似乎未曾想到陈执安有此一问,他想了想,最终颔首说道:「云停乃是军伍出身,军纪严明,案卷中只说他喝了太多仙人醉,酒醉妄为。
可是秦大都御却与我说……那云将军却从不喝酒。」
陈执安声音变得深沉许多:「既然如此,端阙王爷也是信这云将军无辜,那麽……当今圣人信吗?」
端阙王爷听到陈执安这般询问,眉头不由略微皱起。
陈执安并没有问的再深一些,只是行礼告退而去。
端阙王爷看着陈执安的背影,竟有些觉得这陈执安似乎与刚来时,更不同了些。
陈执安走出王府,走过九官街口,却看到远处两匹马上,魏灵玉丶卢生玄各自骑在马上,正远远看着他。
卢生玄身后长剑忽然轻鸣,尚且未曾出鞘,便有一道剑意直直朝着陈执安压迫而至。
与此同时,陈执安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所见之物不一定为真,仅仅是见了一场戏而已,便要写信惊动王爷……陈执安,你不适合担任执印,你不知这天下的事有真有假,更不知天下的事对错并非眼见为真。
你身在悬天京中,一身天赋不凡,切莫以立场论对错,论真假。」
那剑意如同微风,却锁住陈执安上下左右四方,强烈的真元也如一缕缕风波,精细到了极致。
陈执安站在原地,却发现自己稍有动作,就要被这剑意割伤。
远处魏灵玉脸上展露笑容,她手握缰绳,身躯前倾,笑道:「庶族丶寒门,还有如同你这样的白身,得了些声名,总喜欢插手一些与你无关的事。
真假对错暂且不论,陈执安……那云停将军确确实实砍下了林家关不少如你这般百姓的头颅。
道义律法都要让云停死,两条贱命,几张草纸,可不值得你专程走上一遭端阙王爷府。」
陈执安站在原处。
远处阳光洒落,洒在魏灵玉丶卢生玄二人的身后,他们本就骑着马,身在高处,再配上这等光辉,将他们衬得真有如【天公】一般。
他似乎无法动弹。
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