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100,从这里到山顶,不收任何小费。”听到宋栀宁询问,而不是一口拒绝,为首的那人有些激动,忙小心回答。
100,从这里到山顶,倒是实惠,她可知道,从这里到须弥山山顶,可不近。
100块钱,比她之前在手机刷到的,一人600或800还要什么小费便宜多了。
“溪亭,你要坐吗?”宋栀宁问颜溪亭的意见。
颜溪亭回道:“我都可以,看你的意见,我和你一样。”
“行,那就坐吧。”宋栀宁道,其实,既然是来登山,选择步行是最好的,而且宋栀宁知道,自己有这个体力去爬山,但她到底还是选择了坐这登山轿,由这几个和她爸爸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抬她上山。
几人听到宋栀宁答应都很是高兴和激动,宋栀宁问他们需不需要先付款时,他们也说不用,等到了再付。
随后,宋栀宁和颜溪亭就各自坐上了一顶登山轿。
五人,四人抬轿,一人沦落替换。
轿子被抬起,宋栀宁看着那前面那人陷下去的肩膀,抿唇,若有所思。
她没有说话,看向了岩土的风景。
宋栀宁本以为,这几个老人会说着什么,不曾想,全程他们都很安静,就是扮演一个安安静静的抬轿人,一步步往山上而去。
他们抬得很稳,节奏也保持得很好,宋栀宁坐在上面,不会觉得晃,也不会觉得害怕。
等到有人坚持不住时,另外的人才会来替换。
偶尔有沿路的人,看到那么年轻的宋栀宁和颜溪亭被几个可以当他们爸爸的人抬轿,都会投来有些异样的眼光。
宋栀宁当作看不到。
她只是看着前面老人清瘦微微佝偻的背影,沉默地思索着。
直到差不多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宋栀宁才主动与他们聊了起来。
而他们的回答,也小心翼翼。
这会,宋栀宁才知道,他们是附近山里的村民,为了谋一条挣钱的生路,养家糊口,所以从山里出来。
如今坐这须弥山的抬轿人,已经坐了一年多了。
他们并没有讲各自家里的情况。
“……你们不觉得这样当一个抬轿人,很是辛苦吗?”宋栀宁问。
在宋栀宁问的时候,颜溪亭也看向了她,同时也竖起耳朵在看。
听到宋栀宁的询问,前头那个被叫作老张头的抬轿人轻松笑了一声。
“辛苦啊,当然辛苦。”
“但这世上,想要挣钱,干啥不辛苦,辛苦了,但能挣钱就行。”
“靠自己的力气挣钱,这钱,我们挣得踏实。”
给颜溪亭抬轿的师傅也附和道:“这活挺好的,以前我年轻的时候,背的可是大石头呢,不过现在老了,大石头背不起,人还是可以的。”
“就这么一趟,100块钱,一天抬个几趟,就有几百,要是有时游客多,多抬个几趟,上千块就有了,几天下来,娃上学的钱就有了。”
“是啊,还是及时付钱的,多好啊,之前老吴去工地干活,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结果,到了拿钱的时候,开发商跑路了,是想找人都找不到。”
“我们村的老郑,也想出来挣这个钱,可他不行啊,他之前病了落了手抖的毛病,干不了这活,他可羡慕我们了。”
……
宋栀宁本以为会听到他们的诉苦,会听到他们说生活多么艰难。
结果,听到的,却是这样积极向上的话。
他们虽然老了,但依旧在很努力地好好生活,很努力地挣钱养家糊口,很努力地撑起一个家。
他们可能没有什么文化,只能干着卖力气的活,但卖力气能换来钱,这样挣来的钱,虽然辛苦,但他们觉得踏实。
一时间,她不由得为之动容。
她没有继续问他们的家境怎么样。
但她知道,肯定是不是那么好,要是很好,就不用出来这样辛苦卖力气挣钱了。
似乎是看出了宋栀宁和颜溪亭的好说话,随后,几个人还跟宋栀宁,颜溪亭说起了这须弥山的故事,以及这一年多来的见闻,气氛很是欢快和和谐。
宋栀宁也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山上。
轿子被轻轻放下,宋栀宁下了轿子,随即扫描付了款。
这样寒冷的天气,宋栀宁看到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但随着付款到账,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运气好的他们,这会也遇到了有刚好想坐轿下山,于是又接了客。
临走前,宋栀宁问他们,“你们说,像我们这样年轻,就要花钱坐你们的轿子上山,会不会不好?毕竟,我们那么年轻,而驮着我们的你们,却老了。”
老吴愣了下,随即道:“这有啥不好的,一个花钱,一个挣钱,这不是很合理嘛,你们愿意坐,我们有钱挣,还开心咧。”
说着,就露出了憨实的笑容,随即和宋栀宁以及颜溪亭道别,赶紧去抬人。
宋栀宁就这么目送着他们抬着其他人下山了。
“溪亭,谢谢你,我想,这次来须弥山,我算是见到了这世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