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只飞轮紧随其后,轮身多年的血煞之气在此刻释放出来。
压抑、苦痛、残暴,在淡淡金光的推抱下,化作最锋利的光刃,割穿月斯脊的肩膀,斩下他的整条左臂。
鲜血对着天地,迎着山风喷涌,正如他千千万万次,对无辜生命所做的那般。
月斯脊痛嚎出声,双膝跪倒在地。
无数人都难以相信这个结果,人们的脸上遍布无法控制的惊讶。
他们能想象到,上三山逐北枪击败屠江灭业飞轮,毕竟上三山一直位于武林之巅,这个结局也合乎情理......
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月斯脊竟然是被裴奈,用他最得意的灭业飞轮击败!!
而且两柄灭业飞轮,自她出手,无一浪费!
月斯脊曾经连战异国的百千名顶级武士,从未失败过,他从邬族的最底层一步一步打到今天的地位,创造过一次又一次奇迹。
可他的所有傲气,在裴奈面前,不堪一击!
天才,亦有高下。
裴奈带着逐北枪走过来,准备了结他的生命,然而不远处的邬族军阵开始出现骚乱。
邬军为后方来者让出了一条通道。
裴奈这才看到,同样奔赴战场的赫连敦如。
原来她和月斯脊交战后不久,战场另一边出现的异响变故,是赫连敦如带着云疆军队前来支援了邬族。
他身上还带着一道新的刀伤,裴奈看了眼伤口,便知道是邵历然的手笔。
但赫连敦如不会是韩睿泽的对手,所以裴奈确定,天耀和岐鲁的死伤不会严重。
他的意图更像是冲进来救人,并劝邬族收兵。
韩睿泽猜到了他的想法,因此放他经过,只是邵历然不知道他们秘境内的经历,便没有手下留情。
裴奈与赫连敦如远远相视一眼,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将戏演到底。
裴奈带枪朝赫连敦如冲去,留给云疆士兵拖走月斯脊的时间。
他二人快速交手,鞠连丞之前见过他俩对战,此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因为......裴奈和赫连敦如的招式动作,同上次交手时一模一样!
二人演戏都懒得实打实斗一场?
鞠连丞想骂人,可现在周围没有人能够理解他。
不过裴奈这次没有露出自创的招式,只使用裴家枪的传统招式。
将“藏拙”摆在明面上,也给予了赫连敦如存活的理由。
他和东丹多努完成了秘境内的任务,但东丹多努下落不明,月斯脊若是也死了,就无人能够证明赫连敦如的话,越苍不会信他。
何况裴奈没死,越苍必将问责。
赫连敦如需要月斯脊活着,来承担越苍的怒火。
邬军一边准备撤退,一边朝他们围来,要掩护重伤的月斯脊离开。
裴奈看时机差不多了,送赫连敦如再多一道“保命”的伤口。
一枪收力划过他的胸口,劈开他的铠甲,割破他的血肉,伤口不至于深到落病,但也不会浅到令越苍怀疑。
赫连敦如身体受创,大步后退,刚好邬族围至。
裴奈转而开始攻击邬族士兵,不再追击,放赫连敦如带着月斯脊离去。
当他们撤到战场中部时,一辆投石车从顾瑾珩的方向,发射来一个不明物体。
该物体正好拦住赫连敦如他们的去路。
大家定睛看去,却见到四肢均已被砍断,舌头亦被切下的东丹多努。
东丹多努甚至还活着,只是睁着痛苦且绝望至极的双眼,伏在地上对他们望着,没有丝毫命绝之象。
他的炸药害裴奈接触到了霖伤水,令她几乎命悬一线。
若不是中川神僧及时赶到,裴奈便将彻底地离开人世,再无复生机会。
顾瑾珩在废了东丹多努的同时,保住了他的一条命,用东丹多努的残身,作为给越苍的回应。
东丹多努是越苍最得力、最重视的手下。
这是一种强悍至极的宣战,也是对他们伤他挚爱的回击。
与此同时,磅礴无比的威压自天而降,情况的改变只在一瞬间。
战场上准备撤离的普通邬族士兵,小腿均被摧断,尽数倒地,天地之间响彻着数万人的凄厉惨叫,声浪震如雷鸣。
“是丹道神炁阴功吗?”柴曜进又一次受到了冲击,险些无法回神。
鞠连丞点头,“对。”
“丹道神炁阴功怎么会强到如此地步?倘若至此,为何一直以来都只屈居于六江之位?”柴曜进没有见过顾瑾珩的师父厉三娘,因此大惑不解。
鞠连丞再答他:“还是因为裴奈,以死将端定公逼到崩溃边缘,令霍江阴功突破了极限。”
柴曜进等人看看裴奈,又看看战场另一端的顾瑾珩,无人能够言语。
裴奈望着面前突变的战场,“哇”了一声。
但随即她感受到了顾瑾珩的情绪,挠了挠头,心中五味杂陈。
人们知道他的怒火由她而起,因而她稍微有些尴尬,但心疼和担忧更占据了多数。
最终,赫连敦如带着重伤的月斯脊、已没了人样的东丹多努,和几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