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樱捏了捏自己无名指指根位置,给林姰看,“现在这里还有疤痕。”
某些画面蓦地浮现脑海——酒吧后面的巷子,打架的一身戾气的少年,后视镜里自己包扎伤口的沉默身影,以及他们说的那个、巨帅的鼓手……
所以那天,他为什么要打架?
对于鼓手来说,不是应该非常宝贝自己的手吗?
林姰问:“雪糕呢?怎么没有见到它?”
裴樱:“已经不在了,不然姐姐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它。”
高三的时候,林姰也捡过一只流浪狗,后来被爸爸瞒着她送走,只养了一个星期,可每每想起,就很难过。
“哥哥心软,那段时间总喜欢坐在狗狗的小窝前发呆,我怕他太难过了,说我们再买一只可爱更聪明的回家。”
“但是哥哥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小狗,只有一只是他自己的小狗。他再也不会养狗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一下击中。
如果他的小狗听到这句话,一定很开心吧。
被珍视,被放在心上,被妥帖照顾,就算离开,也不会被取代。
所以,裴清让是这样的人吗?
那副冷淡拽哥、百无禁忌的外表下,藏着一个非常温柔长情的灵魂。
就是这时,裴樱被人敲了脑袋,男人没有情绪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我再不过来,你要给我出本自传?”
裴樱笑弯眼睛,哥哥手下的人怕他怕得要命,但她不怕:“嗯,就叫《我那老父亲一样的亲哥》。”
林姰无声笑了笑。
走廊被裴樱布置成照片墙,大多都是女孩子的自拍,裴清让出境的,要么是侧脸,要么是手,要么是被裴樱拉着,青年眉眼间是淡淡的不耐烦,嘴角却又勾着纵容的笑意。
相纸有其独有的沉静和岁月感,林姰一张一张看过去,却在某个瞬间脚步一顿。
隔着照片,伦敦的阴雨天气扑面而来。
那是剑桥每年最热闹的时候——五月舞会,一票难求且价格高昂,舞会期间可以穿着礼服蹦迪狂欢。
林姰的学霸同学们对此十分热衷,仍记得同班同学前一天爬山摔断腿,为了不错过舞会,拄着拐杖也要去。
在这样的背景下,镜头前的裴清让双手抄兜,站姿随意但肩背挺直,下巴微扬起,下颌线刀削笔刻般锋利,整个人像一把沉默的剑,和热烈疯狂的舞会氛围格格不入。
他的西装外套不知道哪去了,身上单一件白色衬衫,从质地剪裁就能看出价格不菲,领口没有戴舞会要求的黑色领结,甚至松了两颗扣子,平直清晰的锁骨露出一点端倪,喉结冷淡凸起,更显不羁。
而这个英俊男人身后,是林姰再熟悉不过的、她们学校的康河。
她转身问他:“你研究生不是在波士顿读的吗?”
他应声:“是。”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我们学校,那天是剑桥的五月舞会,”林姰指着照片,“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从波士顿到伦敦,七个小时航程。
而他不像是喜欢凑舞会热闹的人。
裴清让散漫回了句:“同学在那。”
“原来如此,”林姰没有问这个同学是谁、是男是女,这不在她关心的范畴,“你可能不知道,我本硕是在这里读的。”
说起母校,她的眼睛很亮:“你的同学有没有带你去康河坐小艇?去看《再别康桥》的石碑?开学时最让我惊讶的是,学校正门门口右侧的苹果树,真的是牛顿家乡的苹果树分支……”
裴清让回:“没有。”
大老远来了,都没有好好转一转吗?
林姰替他遗憾:“你这个同学不太称职啊,如果你联系我就好了。”
裴清让垂眼,瞳孔又暗又沉,因那一点点蓝灰更显清透:“如果我联系你,你会怎样?”
作为老同学,理应尽地主之谊,让他七个小时的航班物有所值。
“来了剑桥,当然要带你去康河坐小船,校园的景色特别美,还有一家网红餐厅,她家的柠檬sorbet我现在都很怀念……”
“可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哦,也是。
高中时崔女士对手机管控严格,每次用手机电脑都要说明缘由,甚至还要时不时检查她在做什么。
有一次她登录微信没有退出,去个卫生间回来,妈妈已经在看她的聊天记录,刚好有男生写了小作文表白,被念出来的尴尬难堪,现在想来,记忆犹新。
妈妈非常坦然地告诉她——你现在太小,分不清好人坏人,还有这个好友申请是哪个男生?我给你拒绝掉了。
无力、委屈、被窥探隐私的羞耻堆积成爆发前的火山,她不知道这个节骨眼是哪个男生加她好友,却已经对他心生埋怨,为什么要加她好友、让她被妈妈说?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