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内的火把发出“噼啪”的声响,跳动的火光将吕子彦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这把刀,可是专门用来凌迟的。”
吕子彦用刀尖轻轻挑起李博忠的下巴,语气轻柔得仿佛在与老友叙旧。
“我这人手艺不精,但是割上几百刀还是可以的。”
李博忠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你看。”
吕子彦将刀尖在李博忠脸上轻轻划过,“我这刀开过刃,锋利得很,一刀下去,连皮带肉能削下来一片。”
十三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锦衣卫的审讯手段,果然名不虚传。
她偷偷瞄了眼叶伦,发现这位驸马爷竟然一脸轻松地靠在墙边,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戏码。
“吕千户。”叶伦突然开口。
“你这刀工再好,也不如让他尝尝蚂蚁的滋味,我听说锦衣卫有种特制的蜜糖,抹在身上,能把蚂蚁引来,让它们一点点啃食血肉。”
吕子彦眼前一亮,“驸马爷果然懂行,属下这就让人去取。”
李博忠闻言,终于崩溃了。
他拼命摇头,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那模样,哪还有半点先前的嚣张气焰?
停尸房内的腐臭味和血腥气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叶伦看着李博忠狼狈的样子,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外强中干,一遇到真正的狠角色,立马就露出了怯懦的本性。
吕子彦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在火光下轻轻晃动。瓶中琥珀色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蛇的毒液般令人不寒而栗。
“这可是上好的蜜糖。”
他眯着眼睛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涂在身上,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引来成千上万的蚂蚁。”
十三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小瓶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虽然见惯了生死,但这种折磨人的手段还是让她感到不适。
吕子彦故意放慢语速,声音压得极低:“它们会先从你的指缝开始,一点一点地啃食,就像饥饿的野兽撕咬猎物。然后是手臂、胸口、小腿……每一只蚂蚁都带着剧毒,咬一口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李博忠浑身剧烈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他那张平日趾高气扬的脸此刻已经扭曲变形,活像个被人捏碎的面具。
“前些日子我见过一个犯人。”
吕子彦绕到李博忠身后,在他耳边轻声细语。
“整整三天三夜,他的惨叫声都没停过,到最后,连骨头都被蚂蚁啃得干干净净……你猜他临死前是什么表情?”
“呜呜——”李博忠再也撑不住了,像条虫子般蠕动着爬到叶伦脚边,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
那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还有半点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
叶伦朝吕子彦使了个眼色,后者麻利地上前,三两下就把李博忠的下巴接了回去。
“是齐王!”
李博忠一开口就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半月前齐王府的长史亲自来送信,让我杀了驸马,若是不从他就会杀了我全家……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倒是挺会推卸责任。”
叶伦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就是个无辜的替罪羊了?”
齐王?叶伦眉头紧皱,齐王朱榑是朱元璋的第七子,也是他的舅哥,但两人向来没有往来,这突如其来的杀机让他心生疑惑。
“齐王已在青州就藩多年。”
叶伦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墙壁,“杀我对他能有什么好处?这里面怕是另有隐情。”
停尸房内的腐臭味愈发浓重,火把的光影在墙上摇曳,映照出几人各异的神情。
李博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慌忙从怀中摸索出一张泛黄的信笺。
他的手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把信笺递出去,那模样活像个被雨淋透的落汤鸡。
“这、这是齐王亲手写的密信!”
叶伦接过信笺,借着火光细细端详。
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笔锋凌厉,确实与齐王的书法如出一辙。
他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宫中见过齐王写的一副对联,这笔迹确实像得很。
“驸马爷明鉴!”
李博忠见叶伦认真查看,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声音都变了调。
“每旬初三,我都会将走私茶叶的账目送到天宝钱庄!那钱庄就是齐王的产业啊!”
十三听到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这老狐狸,都这会儿了还不忘顺带着咬别人一口。”
“闭嘴!”
吕子彦瞪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