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良奈看着项梁,挑衅道:“我承认,兵势我比不过你。有能耐就跟上,凭真本事打一场。”言罢,冲向死骨山脉。项梁轻挑眉头,没有阻止他冲向林中,只是慢慢地降到地上。
以项梁的实力,竟看不出兀良奈使用何种方法唤人撤退。一仗打下来,楚军以零伤亡完败草原军队,这场战争,宛如闹剧一般。
项梁慢慢的的走向林中,几位副将很快找到他,“将军,追么?”项梁,漫不经心的说道:“追吧。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停战了,让弟兄们都小心点。”“是。”几名副将散去,楚军很快向草原军队的残军靠拢,进入林中。
项梁四处张望,显得很放松。大战过后的土地上,只剩下躺着的尸体,以及草原军队撤退的痕迹,竟没有楚军留下的痕迹。“很久没有同人以兵势对决了。”项梁不禁感慨道,虽然这场战斗赢得毫无悬念,但好歹练练手了。
想着,不禁也松了口气。不论过程如何,也算是撑过去了,可以喘口气了。可以断定,他没有在这个时间里准备动手,毕竟这点人,也难以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想要在短时间内没养出一个好的将领,他也做不到。
机关术的两大极端,兵势和机关阵。前者过于依赖人,后者相反。外界对这两者的猜测很没有依据,兵势不配与机关阵相提并论,但如果以人来构成,那就另当别论。
当然,不是说以人构成的机关阵,兵势就可以轻松应对,只是可以欺负没那么精通的罢了,前提不是他来主导兵势。
以人构成的机关阵不能划入兵阵的行列,这两者完全不同,前者用的好,就是生命的绞肉机,来多少,杀多少。主阵者一不留神就会连带手下士卒一同被吸入大阵,在顷刻间化作灰烬,也因此,以机关阵闻名于世的人几乎没有。
与之相对的,兵势则是对士卒和自身的全面加成。在这种加成下,普通士卒甚至可以杀死辉之境以上的修士,当然,要靠消耗,耗死那些顶级修士,说直白些,就是拿命堆。
而这其中,正势最关键的地方,正是将领自身的实力,以及手下士卒不畏生死。将领自身实力不用多说,想要承受住兵势流转的力量,稍稍弱点就会被撑破。最重要的是,想要掌握兵势这种超出普通机关术的存在,不禁要气运和天赋,更要命硬。在规则与世界的对峙中活下来,可不就要命硬?
但这种人在必杀的那一行,这是那位亲自定下的规矩。而且,据那位所说,他在开战前被夺走了些东西,这个东西至今也没猜出来是什么。
而且,兵势难以在世间显现的难处,不仅在于对个人的极高要求和传承稀少,更多的,在于军队中每个人都敢死。
这个条件没有听起来那么苛刻,只是要求士卒在明知必死之局,依然敢于死战,怕与不怕,并无太大要求。即便是这种条件,依然很难,又或者说条件虽然放宽了不少,但依旧很难做到。
军队战败的判断条件往往在百分之十左右,一旦超过百分之三十,那就是全面溃败。眼前的草原军队便是如此,他们倒是没有啥的不跑,撤退的命令一下,立即就四散开了,他们的死伤其实也就两成,至于跑到林子里被追上的,就不在计数范围之内了。
千年以来,纵观元界,能有这种军队的,仅有天武和楚国,中州直接略过,他们从未有能成气候的军队。
项梁走进林子,伸手轻抚周围树木,不禁感慨道:“以后就不能随意出手了。”多年前,大哥曾与那位对话,了解禁忌。元界那几乎无解的自我修复功能,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停止前进。一旦回归正轨,元界自我恢复的能力会变弱,取而代之的,则是修正的能力。
当元界面临的危险到达某种限度时,就会引发灭世的灾难,将一切重新定义。当然,这个范围没人说的清楚,即便是那位,也是含糊其辞。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旦到达某个条件,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这个条件,极为模糊。
而这个危险的条件到底是什么,说不清楚。当时那位对此给出的解释是这么说的,“足以毁灭元界的力量根本不存在,存在于生灵内的定义,是不可取的。元界面临的危险,这个危险的意思,因人而异。”这句话直接改变了朝廷对未来的规划,将开疆拓土的计划足足推迟了二十年以上,至今没有准确的时间,甚至还在往后推。
依照往常的交流来看,那位口中的人,并不单指人,还有可能是其他生物。一旦冒然出兵,鬼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项梁慢悠悠的走入林中,忽然想到这一点,传音全军,“都小心点,别碰到花花草草的,很危险。”想了想,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座高山,手上微微一张,又补充道:“追不上的话就不追,以前方泛白光的那座山为界,不许越界。”在确定全军行动收敛后,项梁不紧不慢的向兀良奈的方向走去。
忽然,项梁想起一件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现在还差些时候,好像也不用这般谨慎吧?”项梁轻轻挥手,片刻后揉了揉眉心,“算了,刚下的令,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就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