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声音低沉温和:“想查也简单,只要把负责校场守卫的统领叫过来问问就是。”
金吾卫里每个人都有姓名编号。
今日调到校场上的人有多少,问一问当值的统领,自然所有事情都清楚。
若真是假扮的金吾卫,责任就在统领。
若只是有人故意弄了个障眼法,那就继续追查。
晏九黎没说话。
“要不要小憩一会儿?”轩辕墨把她打横抱起,“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好过多操劳,下午就别去校场了。”
晏九黎被他抱到床上,冷眼看着她:“有孕怎么了?本宫因此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
轩辕墨抿唇:“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谁的‘为夫’?”晏九黎表情冷冷,“本宫从西陵回来之后,就抱着活一天赚一天的想法,不会受到任何事情的掣肘,生死尚且无所谓,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就能约束本宫的行动?”
轩辕墨眉头微皱:“这也是我的孩子。”
晏九黎面露嘲弄之色:“你在西陵找不到女人给你生孩子?”
西陵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排队等着嫁给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他却千里迢迢跑来齐国要孩子?
病得不轻。
轩辕墨薄唇紧抿:“我只要你生的——”
“放屁。”晏九黎厌恶地看着他,“滚出去。”
轩辕墨面色微沉,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
这一刻,长居高位执掌生杀大权的威压流露出来,恍惚才让人想起,他曾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西陵摄政王轩辕墨,是多少铁骨铮铮的将士都敬畏胆寒的存在,整个西陵皇族视他如煞神,满朝文武——长久以来一直内斗不止的文武两派大臣,唯有在面对这位摄政王时,才会难得态度一致。
晏九黎见识过他的手段,体会过他说一不二的脾气。
他这些日子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跟世人印象中的西陵摄政王判若两人,若让西陵那群大臣看见,只怕都以为见了鬼。
但那又如何?
她要为此感动吗?
她不是那么贱的人,会因为一点不值钱的温柔,就忘记自己曾经遭受过什么。
“你先好好休息。”轩辕墨最终还是压下了情绪,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
……
晏九黎睡了半个时辰。
洗漱更衣之后,她带着孟春和孟冬出门,走到长公主府前院时,听管家禀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长公主殿下,顾家出事了。”
晏九黎脚步微顿,皱眉道:“什么事?”
管家压低声音说道:“三公主在卧房私会外男,被顾云安当场撞见,顾云安气得失控,命人把那个男人拉出去杖杀了,还对三公主动了手。”
晏九黎眉头微皱:“事实确凿?”
“暂时还不确定,只听说顾家现在闹得不可开交。”管家面色凝重,“如果三公主私会外男一事传出来,只怕……”
晏九黎沉默片刻:“本宫去看看。”
走出大门,她吩咐:“去顾御史家。”
“是。”
马车旁孟春和孟冬掀开车帘,马车后面跟着护卫二十人,一个个身躯健壮,看着就是练家子。
晏九黎上了马车,一路往顾御史府而去。
顾家得到消息时,晏九黎已经命人闯了进去,抵达顾云安和晏宝珍的院子,眼前的阵仗让人吓了一跳。
晏宝珍鼻青脸肿趴在地上,顾云安脸色铁青,乌压压的侍女小厮站着围观。
顾夫人声嘶力竭地哭诉着家门不幸,看起来伤心欲绝。
“三公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给皇族蒙羞。”
“不知羞耻。”
“三公主莫不是也想学长公主养面首?”站在一旁的小厮嘲笑,“可惜三公主没有长公主那般魄力,也没她的本事——”
“长公主到!”孟春大声呵斥,“顾家还不跪下迎接!”
顾夫人脸色一变,转头看到晏九黎浩浩荡荡而来,顿时跪下:“臣妇参见长公主殿下。”
侍女小厮一瞬间全跪了下来。
顾云安面色阴沉僵白,转过头看向晏九黎,不知是太过愤怒导致失去理智,还是有别的原因,慢半拍才跪了下来。
孟春上前扶起晏宝珍,并吩咐护卫立刻去找大夫。
晏宝珍直起身体,转头看向晏九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哽咽道:“九黎,我……我没有私通外男,这些都是阴谋,都是顾云安诬陷我,我跟他提出和离,他不同意,他故意找人陷害我……”
“胡说八道!”顾夫人厉声反驳,“云安是你的丈夫!他怎么可能为了诬陷你,故意给顾家抹黑,给他自己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晏宝珍,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