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让严厉难以容忍的,并不是严逸考了什么名次,也不是严逸出了多少风头,而是严逸连个正眼都没给过他。
似乎对于严逸来说,他严厉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从来都不配作为严逸的对手。
这一认知,让他想要抓狂。
凭什么?
他严逸,凭什么?!
不过就是二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当年张桂兰嫁给严从章的时候,自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可严厉听罗姒说过,严逸根本就不是严家的种!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贱种,也配在他们严家的家谱上?
好不容易分了家,没想到给严逸找的娘们竟然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不但肥胖的身材变得纤细,美得不可方物外,就连脑子也好像换了一个。
该死的,严逸怎么会如此好运?
还是……苏沫这些年有意藏拙?
竟然一直把他蒙在鼓里!
不过……
就算你童生试考了案首又如何?
谁不知道,你就是仗着和县尊大人的那点交情罢了,要么就是县尊大人透了题,要么就是他们识得你的字迹,这个案首来的定然名不副实。
等到考秀才的时候,可不是有县尊大人这条路子就行的,那得凭真才实学,就
凭你,一定考不过我!
严厉捏紧拳头,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你踩在泥巴里。
他不是没想过一杆子把严逸打死,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但是每次他有点小动作,严逸总能化险为夷。
所以说,他需要时间好好筹谋一番。
到时候,就让严逸死无葬身之地。
比如……
严厉想着,罗姒当初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张桂兰这个贱蹄子保不齐就是谁家养在外面的外室,那孩子,说不准是谁家的,一个杂/种,也配入我严家的族谱。
如此看来的话,他倒可以以此为契机,说不定就能让严逸身败名裂。
严厉眼底闪动着不易被人察觉的兴奋。
但严逸碰了碰苏沫的胳膊,两人状似无意的瞥了严厉一眼,又默契的对视一眼:严厉不正常。
只不过他们两人并不知道严厉要搞什么名堂罢了。
苏沫想着自己的罐头铺子还有如意楼,只能先从这两方面入手,让手底下的人平日里都谨慎些。
这边几人眼神碰撞的时候,那边各种恭维声不绝于耳。
“这些年,苏秀才为我们石庐县培养出了多少人才啊,就连县尊大人当年都受过您的点拨。”
“可不
是呢么,这在咱们县可是独一份的,县尊大人都得尊称您一声老师。”
“以后但凡是您苏秀才的号召,我辈读书人定然欣然同往。”
读书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气节,除此外,他们一直都需要一个领头人,这样,才能让他们的气节有宣泄的地方。
而苏西坡,就是他们石庐县读书人的领头人。
除了夸赞苏西坡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好多学生也围到严逸身边,赞扬的声音回荡在酒楼内。
“我一直就觉得严逸不是池中之物,如今更是夺得案首,可好好的给我们石庐县读书人挣足了脸。”
“就是就是,咱们石庐县连续好多年都没人进过前十了,平日里,别的县的读书人看到我们,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哈哈,没想到,今年前十我们石庐县一下子占了三个。”
“有两个都是苏西坡先生的学生的,而且严逸好厉害,居然拿了案首。”
“这下子,我看谁还敢给咱们石庐县读书人脸色看。”
“案首耶,太涨脸了,扬眉吐气,有了严逸,我们终于可以在读书人里挺直腰杆了。”
人就是这样,印象最深刻的,永远都是冠军。
所以,他们寥寥几句
带过了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围在严逸和苏西坡身边。
苏西坡原是不太在乎这些虚名,但刚才房九那话,明显是上杆子挑衅,非得找到他的脸上,他就要一巴掌给狠狠的拍回去。
现在大家拍马屁的声音再配上房九阴沉的老脸,让他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就房九那种老古板,也妄想当石庐县读书人的领头人?
严逸也恰到好处表现的低调谦虚,丝毫没因为别人的夸赞而得意忘形:“都是老师教的好。”
看看,什么是尊师重道?
自己考了案首,还不忘老师教导的情谊,跟刚才严厉的答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下立判。
大家对严逸和苏西坡的夸赞更是滔滔不绝了。
房九起身就想挪个位置,免得在这里看着憋气,连带对严厉的态度也没那么好了。
却不想动作太大,踢到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