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什么?”
韩老先生这是明摆着下了逐客令,而且还要把事情闹到房九那里去。
他一个学识渊博的老学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呢?
这就跟孩子做错了事儿,去告家长,又什么区别?
但是他们刚才确实口出狂言,大概率都被韩老听到了。
不然韩老也不会这么敲打他们。
有个人不服气:“汪泷刚才说话也难听,韩老这么做怕是有失偏颇吧。”
“在玉林书肆,就是我说了算。”韩老脸色一凝,语调中明显带了不悦。
汪泷也掏掏耳朵,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倒也不是不能叫我家先生知道,不过你们要晓得我家先生的脾气
,到时候……嘿嘿……”
汪泷的话还没说完,李兴安就怒气冲冲的甩手离开。
那些他的小跟班自然也火速离开。
严逸嘴角抽了抽。
通过汪泷的话,严逸已经大概了解到苏西坡的脾性。
绝对是个护短,且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见李兴安等人都夹起尾巴走了,汪泷就觉得浑身舒坦。
连带着看严逸也似乎身上带着光。
“嘿,兄弟,你好啊,我叫汪泷,认识一下。”
严逸伸出手:“严逸。”
汪泷在严逸手心拍了拍:“不过兄弟,你刚才那两下真是过瘾,嗖,嗖,俩人就被扔出去了。”
韩老先生在一边佯装咳嗽两下。
严逸便规规
矩矩将自己誊抄的文卷拿出:“韩老,这是学生抄录的,您请过目。”
“好,好,好。”
韩老看过后,一连给了三个好的评价。
实在是严逸写的字,看起来实在就是一种享受。
一笔一划尽显自如之美,点画之间洋溢着力量的厚重。
如同脱缰野马奔腾而来,又如蛟龙飞天转转腾挪。
似乎包含/着万千变化,又似乎万元归一,返璞归真。
看的韩老先生惊叹连连。
一般学子们抄录的内容,是会被租借出去的。
但严逸写的这字,韩老却觉得自己舍不得借出去。
他应该收藏起来。
这么好的字,借出去属实浪费了。
严逸虽说这些
天一直没闲着,但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他写字很快,早起奋笔疾书之下,每天的抄录量也达到了标准。
当时韩老按照一天二十文给严逸计算,现在结算,刚好是四十文钱。
“谢过韩老。”
韩老先生捋着胡须满意的点头。
严逸这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欢。
做事有理有据,既不会过分张狂,也没有过分谦逊,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就连刚才他动手揍人,都只会让人觉得解气。
严逸对玉林书肆抄书的规矩已经了然于心,便自顾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埋头抄录起来。
汪泷在他对面坐下。
“哎,兄弟,我听说
随便画几笔就能把困扰附近县城的粮食问题解决了的人,也姓严,是不是就是你啊?”
严逸点点头。
“行啊兄弟,就冲你这脑袋瓜子,你这个朋友,我汪泷交定了。”
严逸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回应着:“幸会。”
“对了,你是在哪个书院读书啊?几时休沐?”
汪泷想着,既然是朋友,那相约吃饭喝酒看话本,时间总得对得上。
“未入书院。”严逸依然没抬头。
“哎?怎就没入书院呢?”汪泷脑中灵光一闪,“你是不是交不起束脩啊?我可以帮你交。”
在汪泷心里,好兄弟,就得讲义气。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暂时没有入学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