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的蓑衣并没有编好,雨来的太急了,不过长度已经足够遮到屁股。
而且她在枝叶间隐藏了一些塑料膜,替严逸的伤口遮挡住雨水应该问题不大。
她将编了一半的蓑衣披在严逸身上。
张桂兰望着漫天大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果真如苏沫所言,下雨了,她们做了相应的准备。
忧的是雨势太大,她们又是在林中,道路势必泥泞难行,若是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可就麻烦了。
张桂兰连忙将编织好的草帽给严逸戴上,草鞋给严逸穿上。
由于时间紧迫,张桂兰编不了太多东西,给了严逸之后,手里只剩两顶草帽、一双草鞋了。
张桂兰毫不犹豫的将一顶草帽、一双草鞋给了苏沫。
“赶紧穿上。”
这样她自己就只余一顶草帽,没有草鞋了。
苏沫戴上帽子。
“娘,那您呢?”
“哎呀,娘没事,娘走路小心点就好了。”
苏沫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本能的想推拒,又知张桂兰是按照先后顺序,先给她做的,鞋子大小刚刚合脚,她默默地穿上。
严逸声音微弱:“娘,穿我的。”
他现在一个下不了地的人,穿不穿的没啥区别。
“傻孩子,你穿着,能多遮一点是一点。”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自己可以不遮风避雨,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但是苏沫知道,严逸的决定是对的。
严逸脚淋湿了没有大碍,但是万一张桂兰滑倒,这把年纪了,摔个七荤八素的,就是流放路上的大事。
丢了命都有可能。
苏沫直接麻溜将严逸的草鞋扒下来,在自己脚上比划了一下。
大的不多。
苏沫因为肥胖的缘故,脚也比寻常女人略大一些,但比男人的脚小一些。
于是她把自己的草鞋脱给张桂兰,把严逸的穿自己脚上。
这样两人的鞋子虽然都大一点,但是不影响行走。
不然张桂兰穿着严逸的鞋子,就好像小孩穿大鞋,还不如不穿。
官差们一阵的兵荒马乱,收拾锅碗瓢盆。
络腮胡子的官差马有才懊恼道:“神了,真下雨了。之前那小妮子都说了会下雨,我也没往心里去。”
“别说你了,我们听了也都没当回事儿啊。”身材瘦小但肌肉结实的官差李明泽回道。
“这雨说下就下,也不知道下多久,看这势头,怕是时间不短咧。”一脸凶相的官差王明先说话反而有几分温柔。
马有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这事儿他提前知道了,但是没跟自己的头儿汇报,导致大家都被困在这种前不
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很自责。
万一暴雨太大,耽误了行程可如何是好。
“早知道就听她的了,现在啥准备都没有。”
领头的官差丁宇吩咐:“把蓑衣拿出来,其他东西放车上,东西收拾好了即刻赶路。”
因为流放路途遥远,官差们要带的东西繁多,是有一辆牛车存放东西的。
而蓑衣就是流放路上的必备物。
“娘,我也要,我也要那个帽子。”
严从心看着严从玲开心的模样,心里就膈应的慌,凭什么一个低下的寄生虫可以拥有的东西她却没有?
她可是严府最受宠爱的小公主。
那些个低贱的人,只配为她服务。
严从锐的眼睛被雨糊住,他视线受阻,闻言也是和严从心统一战线。
“娘,我都看不见东西了,你快点给我们整个雨帽啊。”
郑美玉心里窝火,她刚被唐思劈头盖脸骂了废物。
唐思:“要不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们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说的正是唐思让她去看苏沫几人在做什么的时候,她不耐烦的回应没去的事儿。
郑美玉只能涨红着脸,不敢应声。
心里一肚子气正没处去撒,听到两个孩子的话,她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冲到严从玲跟前,一把
就将她头上的草帽摘了去。
惹的严从玲哇哇大哭。
“啊,帽子,我的帽子,坏人,你这个坏人。”
王安安不干了,那是她辛苦采摘了枝叶编出来,给小玲儿挡雨的。
她伸手就去抢郑美玉手里的帽子。
“王安安,你吃我严家的,喝我严家的,碰到事情就该给我严家做贡献,这些草鞋草帽就当你孝敬严家了。”
王安安也不回话,她抱着郑美玉滚在地上,伸手就去抢她手里的草帽。
欺负她可以,欺负她的小玲儿,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