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很不甘，但他知道，就算再打一次，他也赢不了。眼前的宋宪已经强得可怕，叶在民不愿承认自己输给了那个曾经的“弱鸡”，只能小声嘟囔，作为最后的反抗。
“操，全校都知道崔世卿，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真他妈搞笑……”
唐兴也蹲在叶在民身旁，背靠着阴暗的墙壁，目光越过焚烧场，盯着远处山坡上摇曳的粉色花苞。三月的春天，正悄悄到来。
“唉，真是……”
洪在民随意抓了抓自己那乱糟糟的漂白头发，回想着关于崔世卿的各种传闻。虽然崔世卿从没欺负过他，但因为自卑，叶在民心里一直对这个富家少爷没什么好感。
“他爸是个特别牛的检察官。”
听到“检察官”这三个字，混社会的金唐兴下意识紧张了一下。叶在民挑了挑眉，斜眼瞟了他一眼，唐兴赶紧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妈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做大生意的，家里特有钱，给学校捐了不少，校长都得看他脸色。穿的全是名牌，用钱堆出来的成绩好得吓人。听说他所有科目都请了大峙洞的名师来辅导，学不好才见鬼了。自从入学以来，每次都是年级第一，模拟考试全科目满分。”
“哦……”
唐兴虽然也在大峙洞补过课，但成绩只有七级，因此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叶在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有些不爽，嘴也变得更刻薄了。
“长得像个小白脸，笑得跟傻子似的，把那些女生迷得神魂颠倒。他一出现，那些疯女人就吵个不停。”
“疯女人？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子。”
唐兴忍不住敲了敲叶在民的嘴。作为马帮老大，唐兴平时习惯跟男人打交道，对女人没那么多耐心。叶在民气呼呼地挥开了他的手。
“切，崔世卿那样，我管得了？看他那笑脸就烦。”
“嗯，他确实有点像个狐狸。”
唐兴含着糖，漫不经心地附和道。他对崔世卿也有同样的感觉，点点头表示认同。这让叶在民觉得两人总算有了共同语言，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得意。
“终于明白了吧？以前你见了崔世卿，屁都不敢放一个，跟着了魔似的。”
“要不要我也让你尝尝那滋味？”
不用多说，叶在民一看宋宋宪那贴满创可贴的拳头就明白了。这家伙明明以前只要挨一拳就吓得发抖，现在被打成这样，居然还毫无动摇。叶在民对此感到无比震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宋宪在寒假里脱胎换骨？他开始好奇，除了这些，还有哪些地方变了。
正是叶在民察觉到宋宪喜欢崔世卿后，恶意揭发了他。
当时宋宪被逼到绝境，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任由叶在民摆布。看到宋宪哭得涕泗横流的样子，叶在民心里竟有一丝扭曲的满足感。他开始欺负宋宪，大概也是因为那个畏惧的表情始终挥之不去。
如果早知道宋宪会在寒假彻底消失，他或许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叶在民偷偷瞄了宋宪的侧脸一眼。每次哭的时候，他都会咬紧嘴唇，而现在，糖果的糖浆使得那嘴唇微微泛着亮光。那双沉浸在思索中的眼睛，半遮在密密的睫毛后，看起来深邃又宁静。
叶在民忘了自己是在偷看，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宪，稍微迟疑了一下。
“……现在不喜欢他了？”
“不喜欢了。”
喜欢崔世卿的是宋宪，不是唐兴。宋宪的回答干脆利落，叶在民忍不住想笑，但强忍住了。他学着唐兴的样子，靠在墙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目光飘向远方。操场上传来学生们的喊声，湛蓝的天空下，微风轻拂过他们的发梢。
“原来你们在这儿，刚去小卖部没看见。”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墙后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叶在民不耐烦地朝那不速之客喊道：
“干嘛？”
崔世卿换上了校服，脸上依旧挂着那招牌式的微笑，丝毫不在意叶在民的敌意，语气亲切地说明了来意。
“想跟宋宪一起吃午饭。”
“跟我一起？”
唐兴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和崔世卿这种人一起吃饭，总让他浑身不自在。吃饭本该是轻松的事，和这只“狐狸”对坐，估计得斗智斗勇，吃都吃不下。与其这样，他宁愿和叶在民一起，至少不爽的时候还能揍他一顿。他朝蹲着的洪在民示意了一下。
“我已经和他约好了。”
“对啊，我和他说好了在小卖部吃饭的，你还是跟你朋友去吧。”
叶在民站起来，故作得意地说道。崔世卿的眼神瞬间冷了一下，像是在衡量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挠了挠脸颊，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啊，是吗……可是我朋友们已经去食堂了，现在大概吃完了吧……”
唐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崔世卿像是再次确认一般，满脸无奈地说道：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