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崔太医心里舒服极了。
谢莺眠这话不仅认同了他的医术,更抬高了他的身份。
“王爷的脉象的确非常奇怪。”崔太医心情舒畅,话也多了起来。
他顺着谢莺眠的话往下说道,
“其实早在半年前,王爷刚昏迷的那一阵,脉象就不太正常。”
“那时是裴浔主要负责王爷的日常诊断。”
“后来裴浔要去深山寻找一味草药,就将王爷托付给了我,让我重点关注一下王爷的脉象。”
“说来惭愧,我的医术不如裴浔,纵然我每天给王爷把脉诊断,也没发现多少异常,久而久之,就将这件事给忘掉了。”
“直到昨天……”崔太医叹了口气。
“哎,其实扶墨少侠也没说错什么,我的确医术不精。”
“若是我医术再高明一点,若是我能将裴浔的话牢记在心上,多观察一下,或许王爷就不会经历危险了。”
谢莺眠眉梢微微抬起。
崔太医果真是个性情中人。
她稍微吹捧了一下,崔太医就将她当成知己推心置腹,透露出无数信息。
这些信息,对她至关重要。
她初来乍到,能用的人少,所知道的信息也少。
因着身份禁锢,她暂时只能在澹月院这小小的宅院里活动。
所有的信息来源,都是虞凌夜。
身份,钱财,人脉等等,也来自虞凌夜。
虞凌夜说是她的“天”也不为过。
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她要积极发展自己的人脉。
闻觉夏也好,崔太医也好。
都是她“人脉鱼塘”里的鱼。
谢莺眠安慰道:“崔太医不要妄自菲薄。”
“王爷脉象千变万化,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捉摸不透,这与崔太医的医术无关,跟王爷身上的度厄蛊有关。”
“说起来……崔太医可知晓王爷身体里有度厄蛊一事?”
崔太医没作多想,只当谢莺眠在跟他闲聊。
“知道是知道。”他惭愧道,“王爷的度厄蛊,我也是听裴浔提及的,在裴浔提及之前,我闻所未闻,也没检查出来。”
“包括扶墨和扶风的缠丝毒,还有林嬷嬷身上的豌豆蛊,我全都没听过,自然也束手无策。”
说起这些,崔太医挫败得很。
他好歹也是知名太医。
屡次受挫,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崔太医唉声叹气:
“老夫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在神医谷接触过许多罕见病例,在毒王谷也接触过无数毒药。”
“老夫自认为见多识广。”
“可,缠丝毒也好,豌豆蛊也好,我竟闻所未闻。”
“看来我在太医院待太久,成了那坐井观天的蛙。”
谢莺眠不动声色:“按照崔太医的意思,这些都是裴浔神医告诉你的?”
崔太医道:“是裴浔调查出来的。”
“在哪里调查到的?”谢莺眠问。
崔太医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般出现不认识的毒药或者蛊虫,就去翻阅各种医书典籍,去找线索去调查什么的。
至于裴浔是去哪里调查的,他还真不清楚。
崔太医摇头:“老夫不清楚这些。”
“您问问王爷,或许王爷知晓。”
说到这里,崔太医突然拍了拍头:“对了,老夫前几天就想问了。”
“王妃娘娘您是如何认识豌豆蛊的?”
“还有那火晶蝶麟粉,老夫特别好奇,您是如何通过热水泡手将下毒之人揪出来的?”
终于问出了纠结好几天的问题,崔太医如释重负。
他眼睛亮亮的,等着谢莺眠回答。
“火晶蝶麟粉那个很简单。”谢莺眠说,“麟粉是细微粉末,就算再小心翼翼也会沾染上些许。”
“我的主要目的,并不在热水泡手上。”
“火晶蝶的麟粉具有非常强的趋热性,遇热则融,遇火则燃,遇冷则凝。”
“凶手泡手时,身体会前倾,热水的蒸汽会笼罩在凶手身上,凶手身上沾染的麟粉遇见热气后会融化,落入到热水盆中。”
“当热水快速变凉后,麟粉便如一层蜡粉一样凝固在水面上。”
“麟粉细微,落在地上或许难以察觉,但若浮在水面就可以用肉眼观察到。”
崔太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妙哉妙哉。”
谢莺眠笑道:“雕虫小技而已。”
崔太医问:“那豌豆蛊呢?
谢莺眠拿出她忽悠虞凌夜那套说辞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