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扬州府自古以来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正月初十的晚上,在扬州城江边的别院中,突然传来一女子惊恐的声音。
“爹爹,娘亲,不要…不要丢下黛儿”林黛玉从梦中惊醒,猛的坐起,一直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正在守夜的雪雁急忙拿水来,慢慢拍着背给林黛玉顺气,“姑娘,怎么惊醒了?是魇着了吗?”又将一件厚外衣给她披上。
林黛玉看身边这人,一阵疑惑,竟是雪雁?紫鹃去哪里了?
便对雪雁问道:“雪雁姐姐,紫鹃呢?平时不都是她来守夜吗?如今怎么换了你来?”
雪雁眼里露出一丝疑惑道:“姑娘,紫鹃是何人?府上何时有了这号人?平时不都是我为姑娘守夜的吗?难道姑娘是恼我了?不愿我为姑娘守夜了吗?”
林黛玉突然感觉一阵害怕,答道:“紫鹃不是我的贴身丫头吗?雪雁姐姐你不认识了吗?你们以前还经常一起玩闹来着,从我们上京入了外祖家荣国府,紫鹃就一直在我身边啊。”
雪雁道:“姑娘是不是做梦了?我们是要去荣国府,可是现在姑娘孝期未过,还在守孝,明年初秋才出发呢。”
林黛玉这才发现,这时眼前的雪雁居然是八九岁时候的样子,可明明昨日才跟她讲了话,烧了诗稿,那时还是十九岁的样子,怎么会一夜过去还年轻了那么多?而且自己不是病重快要死了吗,怎么睡了一觉又醒来了?而且现在感觉身体还好好的?难道是老太太找了神医来救我?宝玉呢?
雪雁见林黛玉呆愣着许久,像是没了魂,自己喊了许久也不答应,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立马便要去找林如海。
“老爷,快快去看姑娘罢,姑娘半夜惊醒仿佛丢了魂了。”雪雁哭喊着敲响了林如海的房门。
林如海本已经熟睡,听见女儿房里丫鬟在门外大喊大叫,脸色不悦,怎么如此不通礼数,正想发火。听清楚后却发现是林黛玉出了事情,便讲不得什么礼数,匆匆披上衣服便出门去了。
林如海沉着脸对雪雁道“好好讲来,姑娘怎么了 ?”
“姑娘半夜梦魇,竟是说了胡话,连我也认不大清了,竟还编造了个紫鹃的人物出来,现在跟离魂了一般呆坐在床头,我怎么喊也喊不醒。”雪雁低低抽泣着。
林如海一向知道,这雪雁虽然平时孩子气,贪玩,可是对黛玉一向是极为忠心的。可是雪雁现在这样,怕是黛儿那边真的出了大事。
急急忙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自己跟着雪雁往林黛玉房里去了。
林黛玉还坐在床头沉思着。
林如海刚打开房门看见的便是林黛玉一副六神无主呆滞的样子。
急忙问道:“黛儿,黛儿,爹来了,你怎么了?”
林黛玉这才发现房子里来了人,下一秒钟伏在林如海怀里大哭起来。
林如海见自家女儿从小便知书达礼,今日却是不顾礼数的在自己的面前大哭起来,心里越发担心起来。
一边安抚着林黛玉,一边问道:“黛儿,爹在,别怕,给爹说怎么了好吗?”
说着林如海的声音也哽咽起来,这孩子命苦,从小便有不足之症,自会吃饭之时便一直吃药。如今娘亲又去了,自己平日里公事又繁忙,无暇照顾,如今竟是病成了这般模样,想到这里又是自责起来。
在说那林黛玉见到这林如海,还以为此处是阴间,得上天福佑,父女两在阴间相会了,可怜那雪雁姐姐也跟着来了,不禁又喜又悲。又想,自己活着将泪流干了,早已哭不出来,死了到了这阴间倒还有泪了。
林黛玉哭了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身体随着抽泣抖动,对林如海道:“爹爹,我好想你,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现在我终于见着你了,真好。”
林如海闻言,更是难过。
连忙道:“爹爹平时忙于漕运与盐政之事竟将黛儿忘了,竟让黛儿思念我到如此地步,是爹爹的错,黛儿莫哭,爹爹以后多抽出时间来看黛儿好不好?”
林黛玉闻言,心想:“爹爹竟在这阴间之地也是个管漕运与盐政的官。”
这时,大夫也被请来了,林如海急急的让大夫为林黛玉把脉。
林黛玉今年才五岁,二月过完生辰也才六岁,还是个孩童,便也没有遮挡,只是在脉上搭了一块白稠子,大夫便为林黛玉诊脉。
过了良久,大夫对林如海道:“林大人莫忧心,小姐只是忧思过重,加上先天不足之症,有些虚弱罢了,将那百年老参切些熬了,喝一碗便好。”
林如海道:“黛儿一直都在吃着人参养荣丸可以吗?”
大夫道:“那人参养荣丸是极好的,可以喂给小姐,跟老参煎汤一样的效果。”
林如海又问道:“除了人参外,还有其他什么药方吗?”
大夫道:“小姐的病是娘胎带来的,只能用人参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