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袈裟让他的周围盈盈缠着白光,衣摆落在地上,那张俊美的脸上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漆黑的眼睛像是世间最险绝的深渊,不断的勾引着人俯身探视的欲望。
李献之抬眼,才发现和尚的左手食指正点在他的额头,自己的右手正死死抓住。
方才,浓重的悲伤与绝望还憋在胸腔内,周围的空气像是不够用一样,呼吸急促的厉害。
但看着这张脸,眼里的仇恨也来不及掩饰。
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的那句话,他哥一定还能等到他回来——
李献之咬了一口嘴里的细肉,尖锐的疼痛拉回思绪,他咽下口中的腥甜,僵硬的放开了自己抓着的手指。
手藏进衣袖里,他死死的握着,想要忽略那陌生的触感,偏过头,撇开目光,声音还带着梦中的喑哑:“抱歉,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不是有意冒犯。”
静缘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无碍。”
现在两人离的很近,他自然能看见那双还带着雾气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厌恶,仇恨,他不明的皱了皱眉。
“你刚刚在喊哥哥……”
静缘收回手,佛珠串依旧挂在虎口道:“你有个哥哥?”
李献之身子一僵。
脸上竭力克制的表情也是一滞,广袖中的手紧握着拳头,力度大的指甲像嵌入肉中,疼痛让他保持理智。
他咽了咽口水,控制呼吸,听起来不以为意:“嗯,有一个。”
“他在何处?”
紧握的手力度又重了一分,声音低弱未闻:“不在了。”
静缘目光微闪,也自知问了不该问的话,左手立于胸前,头低了低:“阿弥陀佛。”
李献之内心警告自己还不能暴露他的目的,还太早了,太早了。
“圣僧此去事情成了吗?”
李献之把自己从情绪里抽出来,平静的问。
白衣和尚点了点头,伸手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木盒子,深沉的颜色与花纹,赫然是之前被抢走的一个。
李献之盯着盒子,又看着他衣衫整齐的样子,口是心非的问:“时间这么长,找那群人应该不容易吧,看他们打扮也不好惹,怕是废了一番力气。”
“还好,我未曾伤他们性命,这盒子上我放了魂木香,寻着气味就很快能找到。”和尚把盒子翻过身,将底部露出,拇指轻轻一推,夹层里放着薄薄一层木片。
离得近的李献之闻到了淡淡的木香,清冽不腻。
难怪那天晚上他肯轻易将东西交出去,原来留有一手。
“我先把舍利放进塔林,不出意外,明天便可启程回去。”说着和尚关上底部夹层,起身向外走去。
李献之也懒得跟过去,只是在原地看着和尚的背影消失在塔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