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帝并未就此搁笔。她沉思片刻,在文书旁轻轻添上一行小字:“晨观天色晚望云,行走坐卧皆思君。”等墨迹干透,才将信折起,唤来福伯用火漆密封,派人送出宫门。
这封信既像是奏折,又像私信,似乎有些不合常规。但在女帝看来,却并无不妥。她心中既盼望着翟宁早日凯旋,又希望他能彻底平定冯锡冲后再归。
写下那行字,或许是出于个人情感的流露,是对远征爱将的牵挂与思念。
想到清月公主日日夜夜陪伴在翟宁身边,这位做姐姐的心里不免有些醋意,感到自己珍视的东西似乎正被夺走。然而,这种情绪无法公开表达,只能暗中倾诉。
而在盛京,阿音突然收到了大军撤回的消息。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出府迎接。只见吉尔达瓦、岳托、阿济格三人齐刷刷地跪在府门前。
“你们为何跪在这里?”阿音急切地问道,“莽古尔代呢?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怎么没有回来,反倒是你们一同返回?山海关是否已被攻破?”
“父亲,我们此行未能达成目标,几乎功亏一篑。”吉尔达瓦低声答道,“探子是我命令他们随军撤退的。山海关未破,遭遇了朝廷军队的伏击。大哥被擒……请您责罚。”
“请求父亲责罚!”岳托和阿济格也低头回应。
“什么!这怎么可能?王荣晋的几万士兵怎能抵挡你们?”若非有侍卫搀扶,阿音几乎要瘫倒在地。
在他看来,即便遭遇伏击,攻下山海关也不过是小事一桩,更何况还有十万大军。如果不是儿子们亲自带队,他甚至怀疑其中有内奸作祟。
“父亲,我们中了计策,朝廷用声东击西之法诱我们入套。”吉尔达瓦解释道,“那名将军策划了一切。
王荣晋被其控制,带来的二十万降军占领了山海关。而真正的伏击发生在宁岗城。”
大哥一心急着攻打山海关,结果中了敌人的圈套……
吉尔达瓦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阿音一听,气得直跳脚。
“莽古尔代真是冲动,我反复叮嘱过他要谨慎行事,他偏偏不听。”
“东北的十万精兵,都是我们的骄傲,就这样被那翟宁算计了,简直让人气愤!”
“每年给朝中的大臣们那么多银子,到头来连个准确情报都没有。”
“真是群废物!”阿音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后,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你们进来吧。”
这次的失败,与其说是因为莽古尔代的冲动,不如说是我们自己的判断失误,一头栽进了敌人的陷阱。
“山海关之战,朝廷那边不过损失了一些杂兵,对我们女帝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
“而我们,不仅损失了十万人马,还落了个叛军的名声。”
“大家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音虽然生气,但头脑依然清醒。
“父王,依儿臣看,那翟宁已经去了西北平定叛乱,我们可以派人到东南鼓动冯锡冲造反,甚至可以给他提供军费和粮食。”
“这样,朝廷就会顾此失彼,无暇应对。”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收拾局面。”
“当然,我们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吉尔达瓦早已胸有成竹。
“时机?还要等什么时机?”
“冯锡冲那老贼接受了朝廷的一百万两银子,现在正等着看热闹呢。”
“我派去的人,都被他赶回来了。”
“还想让他造反,不如我直接南下,灭了这老贼,占了东南的地盘,增强我们的力量。”
提到冯锡冲,阿音的火气又上来了。
“父王的意思是?”
“冯锡冲是不是想和我们作对?”
“他是不是投靠了朝廷?”
吉尔达瓦心里也是一阵恼火,同时明白了为什么翟宁在山海关那么自信,原来冯锡冲已经被收买。
“这老贼早就投靠朝廷了,趁他不备,干脆把他解决掉。”
尽管阿音在三藩中势力最强大,但失去了十万军队,想要迅速击败冯锡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父王且慢,朝廷给冯锡冲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让我们产生误会,甚至自相残杀,最后让朝廷捡便宜。”
“如果我们真的攻击冯锡冲,正好落入了那个翟宁的圈套。”
“那我们就这样认输吗?”
“十万将士的生命,你知道培养这些士兵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阿音之所以能在东北称雄,威胁朝廷,靠的就是这三十万大军。现在少了十万,就像被削去了半边翅膀,力量大减。
“父王请息怒,虽然这次被那个翟宁算计了,但我们并非一无所获。”
“山海关的总兵王荣晋被我们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