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陛下,你不能听信他的谗言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的兄弟们从未踏足过大乾的领地,却横遭杀戮,他们何其无辜?如今我作为受害一方,不过是想求一个说法,还请您一定不要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拓跋盛心里有气。
不过是区区五品吏部郎中,只要把他交由自己处置,那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可对方为何迟迟不做决断?甚至似乎有意要保下钱进德。
苏安平见赵麒皱眉思索,眼皮微微下垂,在心里掂量了一番后,又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以为不管钱进德是有何缘由,都不能违背国法,破坏两国邦交规则,错了就要认罚,岂能因为他人几句话就不认了?若是如此,这天下百姓还有谁会遵照大乾法度?”
赵麒欣慰地看了苏安平一眼。
他现在就是要让两方人马争执起来,如果谁都不开这个口,让事态一边倒,反而不好决断。
“苏尚书,此言差矣!钱大人说到底也是一心为国,若贸然严惩,恐怕会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萧雄寸步不让步步紧逼,他现在就是得逼迫赵麒做出个决断来。
小皇帝,你不是最会和稀泥吗?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如何圆场!
眼看两方争论的不可开交,赵麒手臂微抬,打断了他们的喋喋不休。
所有人立刻肃立,等待赵麒发话。
“今钱进德派人刺杀北魏使臣一事,朕已查明真相,无论是百姓还是臣子,由护国之心,自然可嘉可奖,但他此次行事鲁莽急躁,破坏了我大乾法度,违背两国邦交之礼,实乃大错也!所以朕决定免去他正五品吏部郎中一职,令其归家思过三年,罚俸三年!”
赵麒声音一顿,抬眼扫视底下众人的脸色,有人欢喜有人愁,一个个精彩极了。
“陛下,他残害几条人命,却只是罢黜官职,回家闭门思过,这未免也太轻了,还是说你们大乾根本就没将我们北魏放在眼里!”
拓跋盛怒气冲冲地站出来,古木一顿,大有一股不管不顾的气势。
“莫急,朕还没说完呢!”
拓跋盛黑着脸,冷哼了声,他倒要看看,大乾皇帝能说出个什么来。
若此事不给他个完美的解决之法,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呈上来。”
赵麒突然给旁边的小李子使了个眼色。
小李子立马会意,走上前,奉上一本册子,赵麒翻开后,一一念了出来。
“亥月初三,你手下之一的木增奇带领手下在如意酒馆酗酒,喝完后,并没有付酒钱,还把前来要账的掌柜的和店小二给打了一顿,店小二回去后的第二天就不治身亡了。”
“亥月初六,赫莲纳在西市逛街时,见一女子貌美,便上前挑逗,结果女子不从,便将那女子拖至小巷中,强行玷污了她。”
“亥月初八……”
赵麒越往下念,拓跋盛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手紧握成拳,气得咬牙切齿。
这帮混账东西!
在来到大乾之时,他就千叮咛万嘱咐过,行事一定要低调,绝不能落人话柄。
没想到他们表面答应,来了却处处沾花惹草,给他惹麻烦。
这次刺杀之事,他原本是十拿九稳的。
可偏偏队友是猪,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累他。
而那几个惹事的人又不是他的手下,是北魏朝中各方党羽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知道他要来大乾,便想趁机塞点人过来打探。
偏偏这些人犯了事儿,他还不能动。
实在头疼!
“方才朕念的,你可都听懂了?”
赵麒合上折子,端坐于御前,冷冷地瞧着他,不怒自威。
“好你个拓跋盛,你可真会倒打一耙呀,既来了我大乾地界儿,就该守礼知节,没想到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之徒,连强抢民女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实在该杀!”
苏安平趁机落井下石,他跟赵麒一唱一和,就是为了把刺杀一事接过去。
“在下御下不严,治下无方,致使他们做错了事,还请大乾皇帝赎罪!”
“哼!”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赵麒却并没显露出高兴之色,反而更加黑脸了。
“苏爱卿说的对!此事你打算如何?”
“一切听凭大乾陛下决断。”拓跋盛态度愈发恭敬,低着头一直不敢看赵麒。
“既是你的人,那就交由你处置,希望你别让朕失望。”
赵麒这话说得含糊其辞,可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他这是想以命抵命吗?
拓跋盛哪里不知道,赶紧恭敬道是。
“多谢大乾陛下。”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