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孙成海一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放什么粮?这分明是官府故意制造的假象,想逼我们降价!咱们要是慌了,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计?”
魏淮靳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如刀,缓缓说道:“正是如此。他们不过是想借机试探我们,如果我们这时候降价,就彻底被动了。”
赵轩也坐直了身子,冷笑着点头:“高俊以为放一点粮食就能让我们屈服?只要我们不松手,百姓迟早还得回来求我们。况且,朝廷的粮食终究有限,撑不了几天。”
王富贵的神色依旧有些焦虑,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语气中带着些许迟疑:“可万一他们还有后招,咱们的粮食能撑到最后吗?”
魏淮靳瞥了王富贵一眼,冷哼一声:“你慌什么?如今市面上的大部分粮食都在我们四家手中。只要我们联手,官府根本无力动摇我们的根基。”
孙成海冷冷一笑,狠狠道:“不错!他们想逼我们降价,那我们偏不降!他们自然就会露出破绽。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虽然官府的放粮举动让他们一时有些慌乱,但冷静下来后。
他们意识到,只要不轻易松口,他们依旧握有局势的主动权。
赵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大家稳住,咱们这一次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必定要让粮价再度攀升。”
魏淮靳见众人态度逐渐统一,微微点头:“那我们就按计划继续坚持。绝不能降价!等他们粮仓空了,自然还得来找我们。”
众人互相对视,彼此之间的信任依然薄弱。
但在眼前的利益驱动下,他们不得不暂时联手。
四大家主原本胸有成竹,以为官府的放粮只是短暂的表演。
等着粮仓告急,市面上的粮食又会回到他们手中。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
官府的粮仓似乎永无止境,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粮食流入市场。
夜幕降临,王富贵坐在书房里,面对着一堆账簿,神情憔悴。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翻动账本的速度越来越慢。
每翻一页,看到上面记录的惨淡数字,他的心便猛然一紧。
账上的亏损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内心。
“这怎么可能…”王富贵喃喃自语,脸上布满冷汗,额头青筋暴起。
他用力拍了拍账簿,想将这令人恐惧的现实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但账上清楚的亏损却无情地提醒着他,事情正在向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
这时,管家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
他早已察觉到王富贵心中的不安,但对此,连他也束手无策。
“老爷,最近官府粮食越来越多,咱们手里的粮根本卖不出去,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撑不住了。”
管家话语虽然压低,但话中透露的危机让空气更加沉重。
王富贵的脸色越发苍白,手指死死地抓住账簿的边缘,手心已经浸满冷汗。
管家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但此刻的他依然不愿放弃。
欲望被放开牢笼,怎可能轻易就被束缚!
忽然,王富贵的眼中透出一丝急切:“官府每天开仓放粮,咱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粮食。”
“要是能知道他们的粮仓究竟有多少库存,我们就能早作打算,知己知彼。”
管家听到这话,立刻意识到王富贵话中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王富贵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坊市,眼神愈发阴沉:“我们派人乔装打扮,混在百姓中去买粮。”
“看看他们到底放了多少粮、还能放多久。这是我们唯一能找到真相的办法。”
管家一听,眼前一亮,连忙点头附和:“对,对!这样我们就能摸清他们的底细,也能看看他们的粮到底还能撑多久。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王富贵听到管家的赞同,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但此时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
他转身看向管家,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焦虑:“这事儿必须秘密进行,绝不能让人察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管家立刻会意,恭敬地低头应道:“老爷放心,我立刻去安排最可靠的人手。”
王富贵点了点头,背负双手,走到书桌前。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一堆账簿上,心中一阵难以言说的沉重。
……
第二天清晨,几个乔装打扮的人,低调地混入了百姓队伍中。
他们穿着普通的布衣,头戴斗笠,遮掩住脸庞,看上去与周围的百姓毫无二致。
坊市上,官府继续开仓放粮。
四周都是熙熙攘攘的买粮人群,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