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啊!这……这并非下官一人所为。”
刘承安跪行到李成章脚下,哭的是肝肠寸断,好不委屈。
李成章手背在身后,冷眼打量着他,“哼!那你背后还有谁?且从实招来!”
刘承安颤颤巍巍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话有些结巴。
“大人,本县的税收款项在转运过程中,被府衙的王大人授意截留,他先是指使心腹篡改账目,制造出税收短缺的假象,而后勾结了州府的卫大人,卫大人又拉拢了几位同流合污的官员,形成了一条紧密的贪腐链条。”
“竟有此事?!”
李成章怒拍桌案,脸色阴沉,“你可知他们是具体如何勾结运作的?”
刘承安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涕泪,小声道,“大人,下官若说了,大人能否饶下官一命?”
“放肆!”李成章怒拍惊堂木,大声吼道,“刘承安,你贪污朝廷税收,蓄意作假,坑害百姓,种种罪行加起来杀你十次都不为过,你竟还敢在此胡搅蛮缠,实在该杀!”
刘承安一听,哆嗦就打了个寒颤,头埋得更低了。
“不过。”
李成章话锋一转,又道,“你若如实交代罪行,届时本官查清案情,必会在陛下跟前替你求情!”
刘承安稍稍松了口气,连忙磕了个响头。
“多谢大人,下官这就说。”
“王大人掌控着府衙的财政大权,他故意拖延款项的下发,从中克扣。卫大人则利用在州府的人脉关系,为他们的贪腐行为打掩护,州府的几位官员也参与其中,有的伪造文书,有的负责疏通关系,此番操作下来,上头对他们的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他们沆瀣一气,倒成了一个环环相扣的利益共同体了。”
李成章听得脸色发黑,官场最忌讳的便是官员抱团,看来陛下整顿吏治刻不容缓。
“那你可知这些款项被他们用在了何处?”
“无非是用于购置豪宅田产,打点上下级,也有挥霍在声色犬马之中的,据下官所知,有一位陈大人,去了一趟醉春楼,一天就花费了五万两白银!”
李成章听得惊心动魄,不禁咬牙切齿,站起身,来回踱步。
“简直无法无天,本官问你,你身为地方父母官,为何也要参与其中?”
刘承安哭丧着脸道,“大人,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呀,他们威胁下官若不配合,全家老小性命不保。”
“就只是如此?你没从中获利?你若不起贪欲,他们即便威胁你家人,你也可以向上禀报,而不是跟他们同流合污,一起坑害百姓!”李成章冷脸瞧着他。
他自知有愧,尴尬地挠头,“大人教训的是,下官深知罪孽深重,愿将功赎罪。”
“你即刻将所掌握的证据和线索整理出来,不得有半分隐瞒和疏漏。”李成章严肃道。
刘承安唯唯诺诺地点头应道,“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办。”
…
知州卫府。
夜色如水,草丛中的虫鸣蛙叫此起彼伏,一只飞蛾从灌木丛里飞出,飞上飞下,顺着半开的窗户飞进了书房中。
书房内灯火通明,卫靖川正满眼痴迷的望着桌上的一盏白瓷瓶,瓶身通体洁白如雪,温润如玉,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莹润的光泽,甁身寥寥几笔山水图更是精妙绝伦,山峦起伏,云雾缭绕,江水奔腾仿佛要从瓶中跃然而出。
卫靖川轻抚瓶身,连连赞叹,“如此珍宝,天下罕有啊!”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而惊慌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下人满脸惊慌失措,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卫靖川被扰了逸致,不满地皱起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厮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呼吸,焦急地说,“大人,刚得到消息,京兆府李成章为一条鞭法之事,拿了知县刘承安,如今正审问呢!”
卫靖川豁然起身,脸色骤变,“你没听错,是李成章亲自来查案?”
这李成章嫉恶如仇,真是个铁血硬汉,油盐不进,若是他来查案,那此事就十分危及,难有回转余地了!
而且那刘承安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
当初,对他威逼利诱,这东西就跟个软骨头似的,还没怎么下手,他就缴械投降了。
如今面对李成章,他怎么可能守口如瓶?
定是什么都招了!
“大人,事已至此,您得早做打算了。”小厮忙劝道。
卫靖川皱紧眉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不停的揪着自己本就不多的胡须,又掉下来几根。
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忙催促小厮,“快去准备马车,本官要去拜访萧大将军。”
“是。”小厮领命匆匆而去。
…
到了萧府门前,卫靖川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