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安气的一拍桌案,猛地起身。
“这白莲教行事越发猖狂,为了敛财,他们竟如此不择手段,只可恨他们逃得太快,若是他们还在这儿,被本官抓到,定将他们活剐了皮,用盐用毒虫涂满全身,再将他们吊在城墙示众!”
陈武绝望地瘫倒在地,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他痛苦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原来是白莲教害死我的母亲,我该死,竟然还帮着他们一起残害孙大人!”
“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对不住你,你是个好官,是白莲教害人!”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忏悔,哪怕磕地头破血流也没停下。
孙承安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地摇头叹息。
“陈武,本官念你母亲亡故,你虽有孝心却被歹人利用,你背叛本官一事,本官就不追究了,但本官也断不能留你,你领了钱,自寻出路去吧!”
这个决定让在场人为之一怔。
老管家急切地劝道,“大人,您不可如此啊,此人勾结白莲教杀手意图刺杀你,若不将他斩首示众,日后万一有人效仿,该如何是好?”
“孙大人,按理说你才是受害者,杂家不该多嘴,但此事杂家也觉得你欠考虑了。”
见他们一个两个都在劝,孙承安却一个都没理会,静静地看着底下的陈武,思绪早已飘远。
若白莲教再不铲除,日后受害的何止一个陈武?
“大人!”
陈武在愣过之后,高呼一声,“请大人赐死小的!”
“陈武,人都有迷惘不清的时刻,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镇定,你母亲一事,虽不是朝廷之错,但也与之有关系,本官知晓朝廷积弊已久,在许多事上,未必能做得周全公道。”
“但是,无论是陛下还是我们这些官员,都在竭力挽救了,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本官不处死你,也是想让你来做一个监督者,让你看看,大乾并非无药可救,我们都在努力,本官相信早晚有一日大乾会真正做到海晏河清,百姓能彻底夜不闭户,安居乐业!”
孙承安的话如重锤般重重的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久久都不能平静。
陈武想张口说话,可却感觉嗓子沙哑,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泪流满面了。
“大人!”
他痛心地哭喊一声,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雨化田以为自己早已冷心冷情,不会再因任何事情而动容,可此刻,孙承安说的这些话就像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让他热血澎湃的同时,就像迷路的人终于找到了那颗启明星。
孙大人所说的未来,也是他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老管家感动地泪流满面,不停的用手帕抹着自己的眼泪和鼻涕。
“呜呜……大人,陛下太伟大了,你们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孙承安原以为自己只是说了该说的,冷不丁一抬头看到在场人哭了一片,不禁老脸一红。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把你的鼻涕擦一擦,都一把年纪了,真失体面。”
老管家咧嘴笑笑,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去给陈武松绑。
“遇上咱们大人,你小子是走大运了,这次放你走,低调些,莫让人传了闲话出去于大人不利,要我说你最好还是改个名字,不要再用陈武了,陈武联合白莲教背叛大人已经被处死,听懂了吗?”
“是,小的知道,大人放心,不利于你的小的一律不做,小的走了,愿大人余生心想事成,平安顺遂!”
他跪下来,重重地给孙承安磕了三个响头。
管家还要给他些银子,他没要。
…
北疆。
烈日高悬,黄沙漫天,一支押送队伍艰难的在蜿蜒的道路上前行。
“赵家主,累了吧?来喝口水,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北疆了。”
李忠贤将水囊递给赵麒峰。
赵麒峰也没客气,接过水囊,胡乱的抹了把头上的大汗,便大口喝了起来。
“那太好了,李公公,这一路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麒峰喝了一大半,又还给了李忠贤,不好意思的笑笑。
想到自己这一路来,不是生病就是疲乏劳累,跟个娇滴滴娘们儿似的。
明明没做什么,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李忠贤和其他人照顾,可他就是不争气,好几次都差点虚脱在半路上。
真不怪他矫情,抗不起事儿。
实在是生活在江南,过惯了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辈子做过最累的事情,也许就是行船经商了。
原以为给北疆送物资也不过是比此前行商路线远一些,可能路上劫匪多一些,可哪晓得,他们是日夜兼程,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也不过是睡个三个时辰又继续赶路。
这一路的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