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应玄一的正是濮阳琙,自下朝回府后,考虑到玄一虽然行事稳妥,然而瑞王府的高手如云,他便迅速更衣赶来亲自查探,幸好来得及时,玄一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皮肉伤,楼元深撩起他的衣服眉毛都没皱一下,迅速地开了几副药嘱咐形意去煎一下。
玄一忆起在瑞王府听到的消息,便一一告知濮阳琙。
“鬼眼三郎?”濮阳琙沉吟道。
“是的,小的怀疑正是他行刺了皇上,因为其他的侍卫我都看了,面貌都熟悉,只有这个鬼眼三郎我没印象,据说他长得高鼻深目,按理应该很好辨认,可见春弥那几天并没有出现在瑞王的随行队伍中,反而是一早潜藏在密林中等待时机行刺。”
濮阳琙颔首:“既然被你听到了同五路三坊这个地点,他们应该不会再把人转移过去了,眼下我们找人盯着这个地方,再遣人将洛阳城全城搜捕这个鬼眼三郎。”
他说罢匆匆步出房门,走出府门时,眼角余光看到一个身影迅速地往假山后面躲去。
濮阳琙眼神凌厉,喝道:“阿琬,出来。”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濮阳琬才战战兢兢地垂着头从假山后面走出来,身后跟着她的贴身婢女聪晴。
濮阳琙问道:“为何见我就躲?”
濮阳琬嘴角漾起一个笑容道:“没没有啊,阿琬只是看到这儿的花开得极美,便绕到假山后面观赏,呵呵。”
濮阳琙盯着她左右乱转的一双眼眸,厉声道:“阿媞的伤势怎么样了?”
濮阳琬撇起嘴巴道:“阿兄,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
她刚说完便住了嘴,聪晴也一脸惶恐地看着濮阳琙。
果然,濮阳琙冷笑道:“你把人打伤了,回府这么久居然都没去看望人家,成何体统?从今日起,罚你禁足半个月,待在紫翘苑不许出来,每日扎马步一个时辰,我会派人监督,每日把《道德经》抄一百遍,晚上交给我,不许找人代笔,也不许告状,告状罚双倍。”他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扫了聪晴一眼,聪晴全身一凛,不敢看他。
濮阳琬最怕的便是扎马步和抄经写字了,平时写字比绣花还慢,抄一百遍她至少要缓半个多月才能恢复元气,扎马步更是能要了她的命,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你别这样狠心对我好不好?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妹妹就这样罚你妹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呜呜呜”
聪晴赶紧拿出丝帕给自家娘子拭泪。
濮阳琙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等她云收雨霁方道:“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想一想阿媞被打中的时候有多痛,她到现在都下不了床,晚上还会彻夜作痛,若是你觉得罚得太重,便让罗大侠也如法炮制打你一下,他可是长孙大侠的结义兄弟,打一下应该也不会很痛,至少骨头不会断,只会流一脸盆血,忍一忍就过去了。”
濮阳琬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好不容易擦干的两颊迅速地重新洇满了泪水,一条一条蜿蜒,像透明的虫子往下爬。
她抽泣着道:“我做就是了。”
说罢往紫翘苑的方向跑去。
濮阳琙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黯了黯,往清客苑走去。
长孙媞一早醒来,疼痛已经缓解很多,醉蕊打水过来给她洗漱后又敷了一遍药,虽然不能下床,但是她坐在床上看了半卷书,竟然不觉难捱。
感觉到一道视线,她抬眸,濮阳琙端着放药碗的托盘站在门口,目光清柔地看着她。
“阿兄,你怎么来了?”她贝齿轻启,微微一笑。
“下朝了,没事便来看看你。”濮阳琙将托盘放在桌上,坐在床前,端起药碗吹了吹,拿玉匙喂她吃药。
长孙媞有点犹豫,道:“让醉蕊喂我就行。”
濮阳琙唇角轻轻扬起哄道:“无妨,快喝,药凉了会变苦。”
长孙媞只好张口喝下,濮阳琙喂得很慢,也很有耐心,待到一碗药汤喝完,长孙媞殷红的唇被药水濡湿变得更加水润,额上沁出了点点香汗,脸上有一丝碎发掉下来,如河边的垂柳轻拂,濮阳琙眸光一暗,鬼使神差地伸手给她把碎发绕到耳后,触到她柔软的耳朵,二人俱是一愣,长孙媞如水的眸子望向他,不知为何耳朵尖尖迅速变红,粉颊上显出一片诱人的酡红,濮阳琙万分留恋指尖的触感,舍不得放开,故意慢悠悠地将碎发拢好才收回了手,他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很燥热,屋内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放下碗,濮阳琙从托盘中拈起一颗蜜饯喂给长孙媞,长孙媞伸手来接,濮阳琙已经将蜜饯塞入她的口中,檀口猝不及防地咬住蜜饯,粗粝的手指触到柔软如豆腐的湿润的唇,引起一阵颤栗,濮阳琙恋恋不舍地收回手,看到她的嘴角沁出一丝水光,便掏出丝帕给她擦拭,长孙媞看到他的丝帕一愣,那竟然是他宣称已经“遗失”的那一方丝帕,一个绣在正面的“媞”字铁证如山地揭露他的谎话。
濮阳琙也意识到露馅了,不动声色地道:“这是后来找到的,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