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撤离后,关山月亲自教几人如何替自己护法,助她操纵搬山术。
众人学得认真,尘彦却心不在焉。
许是墨青和姚丹姝的离别,触动了他,尘彦心里似刀剑划过般凛冽。
“尘彦,你分心了。”
“许是昨夜没睡好。”
关山月本想借通神之法窥探尘彦的内心,却被他用千丝谶阻拦。
夜幕降临,两人坐在屋顶上观星。
尘彦忽然开口道:“山月,你觉得墨青应该隐瞒郡主吗?”
关山月道:“从前的我,肯定觉得不该隐瞒,现在我觉得,如果注定要死去,还是不要提前说的好,否则从那个人知道的那一刻起,直到心爱的人死去,每一天都是痛苦的。”
“可是,发现被骗的话,会不会恨那个人?”
关山月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尘彦你答应我的事样样都做到了,虽然那件事瞒了我,可也是为了我好,我不怪你。”
说罢侧身躺进尘彦怀里,勾住了尘彦的脖子。
尘彦贪婪地俯下身亲吻,两人从屋檐翻滚而下,落进无人居住的院子。
关山月痴痴地望着他:“你今日不太对劲。”
尘彦将她抵上院墙,一只大手锁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关山月任由他将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死死地摁在墙上,急促的呼吸在耳边蔓延。
她的纤腰被紧紧地笼着,连同酥麻的唇舌,一同被软禁了。
尘彦恣情忘我,恨不得在她全身烙下印记。
“尘彦。”
“嗯?”
她喘息似火浑身烧灼,身子瘫软着下滑,却被尘彦抬上身,抱进了房。
破旧的木桌上,关山月的唇角微微泛红,颈窝里琳琅满目的吻痕,形色各异。
她的腿轻轻地缠在他的腰间,拥他入怀,轻柔的指尖在他背上游走。
静夜无声,关山月甚至能听清彼此每一缕气息的交融。
窗外下起了雨,混着清晰的水渍声,淅淅沥沥地直到天明。
关山月蜷缩在尘彦的怀里,膝盖触及他紧实的腹,双颊绯红。
“忽然觉得没有孩子也好,尘彦的爱便是我一人的。”
尘彦的手指在她耳鬓摩挲着,捏起她的下巴亲吻,盯着她看了许久。
“山月。”
“嗯?”
“没事,就是忽然想叫你的名字。”
“我喜欢你叫我山月。”
一个月后,秋分。
关山月带领众人退至西北荒漠地带,布阵施法。
搬山术,典籍记载为移山倒海术,关山月刚入通神境,操纵此术十分凶险。
因此,林牧、苏槿、墨青、尘彦、颜非分别为其护法。
随着阵法开启,四周黄沙飞舞,似苍龙出海,卷着黄沙冲上天际。
关山月口中默念李伯渊教她的口诀,顿时地动山摇,草木被连根拔起。
整个迕远巷四周裂开了深不见底的缝隙,霎时间好像天崩地裂,几人被震得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关山月凝神聚力,继续操纵卦盘,只见卦盘上乾坤颠倒,天上风云变幻。
忽然一声巨响,几人纷纷被震向高空,关山月及时开启结界,替众人挡下肆虐的飞沙走石。
就在此时,整个荒漠上浮现数百个地洞,大量的流沙涌入洞内。
苏槿惊呼道:“快看!”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流沙下面,竟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绿野。
凹凸不平的坑洼里,渐渐蓄满了水。
林牧道:“难道这就是天工手密档中记载的千煞沼?”
关山月道:“不要分心,还差最后一步!”
几人继续凝心聚力,关山月强制突破不死境时,再次闯入了李伯渊的幻境。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李伯渊的模样。
“尘彦?”
李伯渊笑道:“五百年了,你终于来了。”
关山月不敢相信,李伯渊和尘彦竟如此像。
“不对?尘彦已经为了我剃了胡子,你到底是谁?”
李伯渊道:“尘彦本就是我丢到岑溪山的一颗棋子,他为你而生,也注定要为你而死。”
“你胡说!他的无妄劫早就解了,怎么会死?”
李伯渊又道:“你仔细想想,每当你身临险境时,尘彦是否都挡在前面?因为他的使命就是守护你。”
关山月试图冲破幻境,却被李伯渊用千丝谶束紧了双手。
“放开我!放我出去!”
她耳边忽然闪过尘彦那日未说完的话:“原来真正的机缘,是要我以身入局,以爱化你,以……”
李伯渊高呼道:“以命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