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迕远巷,有大半是盛羌大战后无家可归的流民。
百姓们勤劳朴实,不畏艰辛,在凌一和颜非的带领下,让迕远巷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曾经的迕远巷禁地——万人冢,如今已是果树琳琅。
后山的田野里,放眼望去,新出的麦苗郁郁青青,焕发着生机。
羽乐觉得自己像个废人,看着后山雪道上啼笑的孩童,心里再次泛起了失落。
他又一次试图操纵神识,借着蓝枭恣意翱翔。
突然,凌一按下了他的肩膀。
“我爷爷曾教我,越是艰难,越要迎难而上,一旦沉迷捷径,会彻底迷失。”
“巷主说得轻巧,我连筷子都拿不起。”
“你能操纵神识已是天赐的好运,即便是我师父华阳真人,苦修数十年,也达不到此等境界。”
“可我如今像个废人,一无是处!”
“那是你未找对修行的法门,莫要自怨自艾!”
凌一正在劝解羽乐,突然来人禀报:“巷主,有人找您,说是您的师兄。”
“师兄?”
凌一激动地拍了下羽乐的肩膀道:“你看,老天都在帮你!带你见个高人!”
说罢推着羽乐冲到巷口迎接尘逸。
冬日的长街,雪花飞舞,尘逸一身白色单衣,身背竹篓伫立在迕远巷门口。
凌一大笑着上前:“师兄!你怎么来了?”
尘逸取下背上的竹篓放在地上,道:“我带师父来看你。”
“师父?他人呢?”
尘逸打开竹篓,凌一望着冰冷的青坛,重重地跪在地上:“去唤夫人来!”
守门的少年拔腿就跑,颜非移魂幻影前来,见凌一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泪。
“这是……是师父?”
尘逸跪在一旁道:“师父说,既有缘做师徒,理当好聚好散,特命我带他同你们告别。”
凌一和颜非跪在地上向华阳真人磕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没有师父,就没有我们夫妻的今天,师父,您走好,凌一来世还做您的徒儿!”
颜非搀扶着凌一起身道:“师兄,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时,留下过完年再走吧?”
凌一想起岑溪山的过往,扑到尘逸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师弟你!”
尘逸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凌一的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强掰着凌一的手臂挣脱开来。
羽乐在一旁看着三人,一言不发。
“对了师兄,你道法高深,能否指点这孩子?”
尘逸背起竹篓,双手冻得通红,冷冷地说道:“先帮我找件衣服!”
凌一拉起尘逸去了罗坞,颜非推着羽乐在身后跟着。
“你命真好,尘逸师兄可轻易不肯收徒呢!”
“夫人,您是说?他同意了?”
“那是自然,我这个师兄啊,一向清冷孤傲,他没有直接拒绝,就等于同意了。”
“我正想问,他瞧着还没我大,怎么是师兄?”
“岑溪山的规矩,按能力排行,谁厉害谁就是师兄!”
羽乐消极的心,似乎一瞬间活了起来。
“夫人,多谢您和巷主。”
“你啊,别谢我们,要谢也该谢槿儿。羽乐,别嫌我啰嗦,先前,槿儿为了救巷主差点死了,当时我和凌一一整年都提心吊胆,生怕她的病没治好传来噩耗。你为了救林大哥变成这样,槿儿心里和我当初是一样的,你一日不振作,她便受一日煎熬。”
“我也有私心,我若不救表哥,她会伤心。”
“有些人出现你的生命里,是指路的明灯,虽然耀眼,却不属于你。”
“我知道,我也从未幻想过什么。”
“那就振作起来,去做你想做的事!”
觉味坞
凌一为了给尘逸接风,特意在觉味坞设宴。
羽柠为了哥哥能顺利拜师,亲自掌勺,做了一桌子菜。
“岑溪山门规第一条,不得饮酒!今日,我以茶代酒,先敬师父!”
凌一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弯腰对着华阳真人的空位,深鞠一躬。
颜非跟着鞠躬,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尘逸脸上面无表情,他不忍告诉师弟师妹,华阳真人是自绝经脉而死。
晚宴后,颜非按事先和羽乐约好的,把苏槿带去了地下密室。
“你怎么在这儿?”
羽乐低声说道:“有些话,今日想一并说开了。”
苏槿走到茶案旁坐下,手里把玩着林牧送他的短笛。
“想说什么?”
“我要跟师父走了。”
“师父?”
“是,尘逸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