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阁
许静娴被薛占奎亲自带进府,送到了薛燕的房中。
“姨母!”
许静娴跪在地上,扑倒在薛燕怀里,脸颊挂满了泪。
薛燕一身素衣,两鬓多了几根白发,面色也不似从前那般莹润。
“快起来,哭哭啼啼,可不像我认识的许静娴。”
“我……”
薛燕走到她身旁,拉着许静娴坐在圆桌旁,拿出锦帕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李昌彦欺负你了?”
许静娴平复了思绪说道:“没有。”
“我本不该再露面,那日他跟着你爹来这儿,我在帘后听了几句,静娴啊,此人,绝非善类啊!”
许静娴眼中泛起潮湿:“姨母,他本性不坏,都怪我,不该玩弄心机,伤了他的心。”
薛燕在一旁哈哈大笑,狠狠地戳了戳许静娴的额头:“想不到从前我竟高看你了,愚蠢!”
许静娴一脸疑惑地望着薛燕。
薛燕起身拿起简单,剪去了桌上新开的并蒂兰。
“并蒂兰难寻,养到开花更是不易,为何剪了?”
“看久了,便不觉得稀罕了。”
许静娴看着那株被剪坏的并蒂兰,想到与李昌彦经历的一切,忍不住悲从中来。
“年少时,我也曾幻想过美好的爱情,可是生活在勾心斗角的相府,能自保已是不易。我从不奢望有人真的爱我,我擅长揣度人心,凭着姣好的容貌,轻易就能夺了男人的爱,可我知道,他们只是在那一刻神魂颠倒,过后又轻易忘记。”
“姨母,我的心好痛,为何我会如此难过?”
薛燕摸着许静娴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凉了的爱意,一定要狠心丢弃。”
许静娴曾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最终却一步步沦陷,爱上了李昌彦。
“姨母,求您教教我,昌彦他本性不坏,他只是一时糊涂。”
“傻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他娶了那个念念不忘的女人,一样会沉沦在权力和欲望的泥潭里?”
“不会,他不会,我相信他当初是真心待我,是我伤了他的心。”
“罢了,本想劝你早日醒悟,如今看来,你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许静娴低声啜泣,凝噎了片刻,“姨母,您帮帮我,如此下去,他再想回头可就没有路了!”
“你想帮他,他架得住你那个爹的拖拽吗!”
薛燕一语中的,许静娴清楚,父亲和哥哥一心想往上爬,自己在李昌彦心里早已没了分量。
想到这里,许静娴决定最后与再赌一次李昌彦的良知。
“哎,这事说来也怪我,当初想助庚华成事,把你推出去,替许家和李家搭桥,姨母心里有愧啊!”
许静娴眼神呆滞,不动声色地说道:“不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天色晚了,姨母早些休息。”
许静娴哭得眼睛酸涩,浑身无力,拖着疲惫的身子,一个人走出了燕回阁。
天灰蒙蒙的,不见半颗晚星,心底无限的惆怅与伤感翻涌而起。
车窗外下起了小雨,她想起初次与他见面。
“夫人,您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许静娴猛地掀开纱帘,朝着繁华的街道大喊道:“如烟飞漠漠!似露湿凄凄!”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路人的嘲弄,她毫不在意。
许静娴回到家中,红珠又被悉心打扮了一番,送去李昌彦的书房门口站着。
她提笔写道:
一朝弄烟雨,凄清两别离,三生有幸与君逢,四时八节,如影随形。
五月赏新荷,六月结丝萝,七上八下妾忐忑,十人九慕,梦里南轲。
辗转千百回,不敢诚相对,貌合神离万念灰,吞声忍泪,鸾凤纷飞。
许静娴留下一封和离书,离开了李府。
镇国侯府
《罱西族秘典》有云:“锁魂咒,封锁神魂,禁锢肉身,坠入空境,不死不生。”
“幸好他们只是被封印了天、地、命三魂,还有得救。”
“怎么救?”
“魂主精气神,属阳,需要寻一个阳气充沛的男子,以血为祭,解开此咒。”
林牧沉思了片刻:“何谓阳气充沛?”
羽非墨低声应道:“他们身上的禁制力量十分强大,有个人最适合。”
林牧和苏槿齐声问道:“谁?”
“皇帝,帝王之气可正神魂,退邪灵,因此他的血,力量最强。”
苏槿抓着林牧的手说道:“你快去找陛下,只是取一滴血,他应该会同意。”
林牧立刻换了朝服赶去了宫中。
叶庚华正在审阅李昌彦整理的钱粮文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