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风,凄冷难忍,尘彦取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关山月的身上。
“回去吧,不然这药白喝了。”
关山月把披风还给尘彦,潇洒地起身:“明日我也去买一件!走吧!”
两人回到了客栈,关山月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自己扑到尘彦怀中的模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于是起身抄起了《三礼记》。
尘彦坐在床上打坐,却频频被杂念所扰,越想入静入定,心中却似海浪翻涌。
他想起曾经罚凌一抄写一百遍《清心经》,不禁暗暗自嘲:“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啊!”
子时已过,歪七八扭的《三礼记》,散落在桌上,关山月趴在桌上睡着了。
尘彦正在长廊上吹风,忽然听见关山月房中传来打喷嚏的声音,见她窗子未关,穿着单衣趴在桌上。
于是叫来了小二:“我家妹子没盖被子,我怕她病了,劳烦您给开下门。”
小二一眼认出了出他,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可不像好人,这门不能开!”
“你……”
尘彦实在没辙,正想破门而入。
小二却唤来了老板娘,老板娘瞅了一眼关山月,笑着说道:“不就盖个被子嘛,我去,道长你早些睡吧!”
尘彦看着她为关山月盖了被子才放心回房。
翌日,关山月睁开眼,看着身上的被子,猜想是尘彦所为。
她猛地推开门,却见尘彦房中行李已经不在了,着急忙慌地背着行囊去寻马车。
来到后院,看到马车还在,尘彦的包裹也在,这才松了口气。
她小手捏着稻草喂着马儿,自言自语道:“马儿啊马儿,你识趣些,今后自己驾车好吗?”
忽然,尘彦抱着一件棉质的披风回来,笑着说道:“这件更厚实些!”
关山月喜笑颜开地接过披风,两人离开了江城,向着下一站天水郡出发。
关山月独坐在车厢里,实在烦闷,于是心生一计。
“我肚子疼,尘彦,你快给我瞧瞧!”
尘彦停下车,立刻进了车厢,抓着她的手腕便开始诊脉。
“你那银丝怎么不用了?”
“你都疼成这样了,哪还顾得上?”
“尘彦,你别去驾车了,你看这马儿它自己就会走!”说罢弹出一枚飞石击中了马屁股。
马儿一声嘶鸣,吧嗒吧嗒地向前出发。
“坐直了,别说话。”
关山月乖乖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尘彦。
他的指腹轻轻地按压在她的寸关处,关山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尘彦瞧出她是装的,却并未戳穿她。
“可能昨夜吹了风受了寒,这是我今早去配的养身丸,你吃一颗,躺在这儿睡一觉,这几日莫要再吹风了。”
他把车窗关了,欲起身出去,关山月抬着腿挡住了车门。
“它自己会走,你急着出去做什么?”
尘彦拿起拂尘敲打她的腿呵斥道:“把腿放下!”
关山月厉声质问:“你回去乖乖坐着,我便放下。”
尘彦拿她没办法,只好回去闭着眼打坐。
关山月躺在软榻上,裹着他买的披风,歪着头打趣道:“你心里如果坦荡,自然不怕与我共处一室,除非,你动了歪心?”
尘彦闭目不言,伸着手在尘彦脸前晃悠:“难道睡着了?”
“乖乖坐好了。”
关山月有些气恼,顿觉自己失了从前的骄傲,躺回了软榻上,背对着尘彦许久不说话。
窗外飘起了雪花,寒气四起,尘彦拿起一旁的棉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马车摇摇晃晃了半日,临近天水郡,却停下不走了。
尘彦打开车门一看,面前一条宽阔的长河拦了去路。
他戴着草帽下车,一看天色,临近酉时,渡口早已没了船只。
四周萧条寂静,身后是积雪的荒山。
“只能在这旷野上将就一晚了。”
他牵着马车,寻了一个避风处,在一旁的空地上生了篝火。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关山月感觉周身暖暖的,拉开车门,看到尘彦坐在地上烤火。
“这景色也太美了!”
她跳下马车,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翻腾的江水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银光,像一条条随风缠绕的缎带。
天空零星飘着小雪,尘彦举着烤好的鱼说道:“都说这墨江的鱼儿肥美,快来尝尝!”
“好吃!比蜀地的肥嫩!”
“山月,今晚咱们得在这儿将就一宿,等下你睡车里,我来守夜。”
关山月看了看他身旁摆好的石头,坐下来说道:“尘彦,你不用防我跟防贼似的,我对你,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