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宝成抱着莫岚筠刚出了庐山郡,就被新帝派来的大内高手拦截。
数十人将他围住,手里的锁钩在日光下闪着银光。
他把莫岚筠放在地上,挥起长枪与众人厮杀。
戚宝成上次重伤就是拜这几个太监所赐,如今体力不如从前,很快无力招架。
他手中的戚家枪被斩断,手臂被银钩拉得脱臼,浑身无力,倒在血泊之中。
生死之际,叶子君亲临,带着他逃离了庐山郡。
而莫岚筠,被赶来的玉华真人所救。
一个月后,莫岚筠的伤已经大好,腹中的胎儿却没了。
她心心念念要下山去寻戚宝成,便辞了师父离开了玉清山。
她记得重伤时,听到戚宝成在与人打斗的声音,再次来到庐山脚下,打听了许久,都没有他的消息。
莫岚筠回到了逍遥谷,独自住在小屋里,等候着戚宝成回来寻她。
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穿回了道袍,练着他教的剑法,功法日益精进。
直到有一日,她遇见了颜非,带颜非回了逍遥谷,发现她身负至阴血脉,命不久矣,便去求师父讨了一个方子,把颜非养大。
而戚宝成,被叶子君带回了迕远巷,再没有离开过。
戚宝成曾派暗卫去庐山郡寻找她的遗体,却听当地人说一个女道长为她收了尸。他便再没有踏足江湖,安心辅佐叶子君打理迕远巷。
莫岚筠教颜非学会了移魂幻影,颜非资质好,功夫远在她之上,将逍遥谷的名气打响。
莫岚筠从不阻拦,她幻想有一日,戚宝成听说了逍遥谷,会来找他。
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她从期待到失望,失望到绝望。
到后来,她甚至忘了戚宝成的模样,忘了那段短暂的幸福时光。
迕远巷
莫岚筠抱着小慕非坐在后山晒太阳,如今的戚宝成已不复当年,可他看莫岚筠的眼神里,依旧爱意盛载,初心未变。
“岚筠,求你了,跟我说句话成吗?”
莫岚筠不理他,抱起孩子就走。
他整日跟在莫岚筠身后,像多年前一样。
“师父,您认识成先生吗?您可知道?他也会移魂幻影!”
“颜非,师父有件事,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
“您说。”
莫岚筠抹着泪,把自己与戚宝成的故事讲给颜非听。
颜非心疼师父,搂着她安慰:“难怪那口井都枯了,您也不许拆。可是师父,我听凌一说,成先生也一直一个人,都过去这么多年,误会解开也好啊。”
“我怕,我怕真的是误会,可我却在心底恨了他那么多年。”
颜非忽然想到自己当初为了活命,以色诱人,杀之取血的荒唐事,还打着逍遥谷主的旗号。
“师父,他没来找你,不会是因为我吧?毕竟江湖上关于逍遥谷的传言可不好听。”
莫岚筠当然知道,可她不在乎,她甚至自私地认为,逍遥谷主艳名远播,能逼戚宝成现身。
莫岚筠念了他十几年,也恨了他十几年,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戚宝成迟来的悔意。
“这些年,师父有你和这些孩子陪着,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他在不在乎那些名声我也不想知道了。”
“师父,您真的不愿给他一次机会么?”
“师父老了,又有心疾,还能活多久呢?即便和好了,也回不去当初,我死了,他还徒增伤心,我等了他一辈子,对他的爱也算有了交代,不想再生羁绊纠缠下去了。”
颜非尊重师父的决定,不再劝她与戚宝成相认。
可命运总是捉弄人,越想摆脱和逃离,就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天夜里,莫岚筠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坐在逍遥谷的水井边洗衣服,房间里,她和戚宝成的孩子正在哇哇大哭。
她连忙擦了擦手去照看孩子,刚抱起孩子,孩子忽然没了哭声,再细看,襁褓里全是血。
莫岚筠双手抓紧被子,心疾突发,挣扎着从床上掉了下去。
颜非听见声音,立刻冲进房里,莫岚筠已经双唇发紫,呼吸艰难。
凌一背起莫岚筠冲到仁须坞,戚宝成正在对账,见到莫岚筠煞白的脸,慌忙从凌一身上把她接过去抱进了诊室。
桐老大喂她服下丹药,一边诊脉,一边摇头:“这心疾,少说也有十年了吧?”
颜非哭着说:“从我认识师父,她就时常心口痛。”
“可有法子治?多少钱都成!”
戚宝成方寸大乱,抓着桐老大的手腕不撒手。
“她这身子,只能当娘娘一般供着,生不得气,伤不得心,受不得半点累,还得日日服用养心丸,兴许还能活个十来年。”
“养心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