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和苏槿离开幽冥殿,向青坞走去。
林牧看她神色倦怠,抱起她低声说道:“这两日槿儿累坏了,我抱你。”
苏槿靠在他怀里,睡眼惺忪,安稳地睡去。
春日的午后,易生困顿,林牧把她放在窗前的软榻上,焚了自制的安神香,倚在她身旁呆望。
窗外的柳树生了翠绿的新芽,清风徐徐。
他柔软的发丝拂过苏槿的脸颊,她的小手轻轻摆弄,林牧嘴角上扬,细长的手指捋过将她散落的碎发一并拢起,团至耳后。
青鸾抱着一沓账本走来,刚走到窗边,被林牧摆手劝退,她将账本放在窗台,悄然离开。
苏槿熟睡后,他起身走到桌案旁,认真地在纸上一会儿画,一会儿写,全神贯注,连她醒来也未曾察觉。
苏槿提着裙摆赤脚下床,刚迈出半步,林牧飞出神捕索,缠着她的腰将她丢回软榻:“养树护根,养人护脚,把袜子穿上!”
苏槿躺在软榻上笑着说道:“哎呀,我怎得四肢乏力,不得动弹了呢?”
林牧宠溺一笑,起身走到软榻旁,温柔地将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悉心地为她穿上了鞋袜。
“你在写什么?”
苏槿看着桌上散落的图纸,这地方她再熟悉不过。
林牧绘了飞龙山的地形以及上清风寨的路线,细致地标注了整个清风寨每一个房间。
“你怎么对清风寨这么了解?”
原来那日在蜀地偶遇了徐达,林牧就吩咐暗卫营秘密调查清风寨以及徐立的所有信息。
突然,苏槿看到纸上赫然写着:梅若生重病。
她从箱子里找出自己初到迕远巷时,自己绘制的复仇计划,回头搂着林牧的腰,小声说道:“又要与你分开了,真是不舍。”
“那我陪你一同去,可好?”
“不可!你得速速赶去京城,为父亲和林家讨回公道,待我报了仇,去与你汇合!”
林牧小心叮嘱她:“徐立练得是硬功夫,虽不及你的烈霜决,但此人阴险狡诈,还是要小心。”
“我不仅有烈霜决,还有皓月剑!”
林牧的心里醋海翻波,在她鼻尖轻轻刮蹭:“不许与那梅若生纠缠。”
苏槿戳了戳他的胸口,悄声说道:“那你,也不许去找那柳月卿。”
“她?她只怕凶多吉少了。”
“为何?”
“太子被废,便是因她而起,太子醉酒拉着她进了太子妃的寝殿,太子妃是姚家嫡女,自然不愿受此等屈辱,这才告上了宝华殿。”
“那柳月倾怎么办?”
“我已经吩咐章伯暗中营救,只怕皇后不会让她活着离开太子府。”
“我,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一定要想法子救她。她为林家牺牲那么多,不该落得这般下场。”
“好,咱们明日便走!”
翌日,苏槿早早便起床,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身背皓月剑,在林牧房门口等候。
林牧透过窗纸看她身姿挺拔,在房中喊道:“咦?我的玉带怎么不见了?”
苏槿猛地推开门,林牧敞着衣衫坐在床上,长发垂在大腿上,阴阳怪气地说道:“从前,我有个侍女,每日辰时为我束发穿衣,甚是体贴!”
说罢狡黠的目光看向苏槿。
苏槿将皓月剑放在桌上,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拉起,麻利地为他整理衣衫,嘴里振振有词。
“从前啊,我有一个主子,矫揉造作得很,衣食住行样样都得侍奉周到,很会折磨人呢!”
“若不寻这些借口,怎能把你牢牢拴在身边?”
她的手将他的长发束起,林牧搂着她的腰柔声低语:“几年前你第一次为我束发,我就心动了。”
他温柔地搂着她的腰,在她怀中亲昵。
苏槿低头捧着他的脸说道:“某人的贴身丫鬟可不止我一个。”
“我可从未让她近身!”
“我也没你林公子那么小心眼,快走吧!”
春暖花开,鸟语花香,两人骑着骏马在一片荒漠中飞驰。
她时不时回眸,同他眼触神交,眉眼传情。
时隔一年,两人重回定西城,苏槿站在林牧曾经驻足沉思的栏杆旁,耳边的风铃叮铃铃作响。
她侧首凝望他,在他唇上逗吻,一下,两下。
林牧拦腰将她抱起回了房中,步步衔唇,难舍难分。
窗外下起了小雨,春雨霏霏,落在瓦片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他的手轻抚苏槿的脸颊,小声叮咛:“这次上飞龙山,一定要万事小心,这些土匪流寇脏路子太多,万不能大意!”
“我记住了。”
林牧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耳鬓:“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保命要紧,不能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