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轩整日缠着方子俊,寻了各种由头与他亲近,甚至私下求母亲王云双出面,说和二人的婚事。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薛燕从箱子里翻出李涟漪的桃色肚兜,悄悄地换上,算准了时辰去父亲的书房奉茶。
薛炳坤上了年纪,中午常常一打盹就是一个多时辰,方子俊则守在书房一侧的偏厅。
薛燕走到书案旁,为方子俊倒了一杯茶。
方子俊刚伸出手,薛燕“哎呀”一声娇喊,将茶水打翻,嫣红的肚兜隔着白色纱衣若隐若现。
方子俊立刻跪下谢罪,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薛燕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勾着他的下巴。
她眉眼轻挑,朱唇微张,一张芳华绝代的脸庞,凑在方子俊脸前撒娇:“子俊哥哥怎么不看我?”
“属下,不敢。”方子俊低着头,瑟瑟发抖。
薛燕学着李涟漪,抓起方子俊的手,放在自己挺拔的胸口。
打湿的衣服粘在玉珠上,方子俊欲火中烧,情急之下将她搂在了怀里。
这一幕恰好被薛梓轩撞见,她冲进房,抬手扇向薛燕,却被方子俊健硕的手臂拦下。
“你们,不知羞耻!”
薛梓轩气得大哭着去找母亲告状,薛燕却在心里暗自窃喜。
晚膳过后,薛炳坤见薛燕跪在院中,身上被戒尺打了好些红印。
他步履蹒跚,走到薛燕身旁,低声问道:“犯错了?”
薛燕抬起头,看着眼前疏离陌生的老头,眼神不屑一顾。
她从不把他当作父亲,在她眼中,这偌大的丞相府,早已腐烂发臭。
薛燕抬起头,漠视一切的眼神,厉声应道:“是!”
“起来吧!犯了错,代价是你能承担就好!没有人能一辈子都不犯错!”
尽管薛燕并不喜欢这个父亲,但是她钦佩他的智谋,胆识和开阔的眼界。
方子俊被薛燕撩拨之后,对她陷入痴迷,竟私下去寻了薛炳坤,求娶薛燕。
薛炳坤并未应允,薛燕的身份虽是妾室所生,但自小记入李涟漪名下。
李涟漪背后是羌国的盐商大户,她名下的女儿即使入不了侯门,也断不能嫁入一个小小的侍郎家。
方子俊日日给薛燕带去吃食和玩物,暗中保护着薛燕。
宫中大选在即,薛炳坤有意送薛梓轩入宫,暗中请了宫内的老人入府调教。
薛燕便经常躲起来偷看,谁知竟被嬷嬷发现了。
“想学就进来学,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这是薛燕人生的第一个贵人——陈玉兰。
薛燕小碎步走到陈嬷嬷面前,陈嬷嬷被她姣好的容颜吸引,在她的额头、手腕细细摸了摸,匆忙去寻了薛炳坤。
“丞相,您家这位六丫头,有望命主中宫啊!”
“你说什么?她?”
薛炳坤激动地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正是,此女天生伏羲骨,耳后带印绶,非富即贵!”
心机深沉的薛燕,派贴身丫鬟跟着,将父亲与陈嬷嬷的谈话听了去。
可薛炳坤却迟迟未找她商议入宫选秀的事,心急如焚的薛燕,不得不自求出路。
一日晚膳后,她特意精心打扮,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眼中噙泪,楚楚可怜:“父亲,女儿有事相告。”
“何事?”
“父亲您日日操劳,如此辛苦,可母亲她,她居然背着您……”
薛燕为了快速获得父亲的信任,把将李涟漪与表哥斯通的事和盘托出。
“我知道了。”
薛炳坤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将她扶起。
“您不生气吗?”
薛燕对父亲的反应产生疑惑。
薛炳坤双手背后逗弄着桌上的鹦鹉:“真正的强者不会关心弱者的世界。”
薛燕见薛炳坤气定神闲,有些慌了,厉声请求:“父亲!请您让我也参加选秀!”
“哦?”
薛炳坤故作惊讶状,心中早已将薛燕的野心看穿。
“父亲,我模样、身段、才情都不输给姐姐,凭什么我不能去?”
她骄傲地起身,将身上的华服轻轻一摆,半蹲着行了女子礼。
薛炳坤心中早已打算送她入宫,纵然她天命富贵薛炳坤要让薛燕明白,没有薛家做后盾,她什么都不是。
薛燕看出父亲的心思,立刻做小伏低,跪着向薛炳坤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感谢父亲愿给女儿这次机会,他朝女儿飞黄腾达,定不会忘记薛家的扶持,若女儿日暮途穷,只能怪自己命数不好,绝不连累您和薛家!”
薛炳坤晦涩的眼神突然闪烁着光芒,这是薛燕第一次在父亲眼中,有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