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想到自己病入膏肓,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涌上心头。
“若真如此,林家想要翻案怕是无望了,自古以来,没有皇帝会承认自己篡位,只怕刺芒的秘密公开之日,便是我命陨之时。”
章伯紧紧抓着林牧的手腕道:“那可如何是好啊?咱们林家的冤屈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林家旧案涉及皇权斗争,得想个两全的法子,等我见到不留名,问清楚情况再说。”
“可那文叔卓执念太深,我是真怕他误事啊!”
“文叔和父亲是生死之交,他拎得清,章伯,当下有件事你得立刻去办!”
“何事?”
“槿儿为了替我寻药,偷跑去了西北,你亲自带上暗卫,去一趟西北,务必要护她周全!”
“少主放心!老夫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把人给看护好了!”
说罢辞了林牧,带着暗卫前往西北。
冀州·白杨镇 冬月初三
苏槿牵着马,踩着厚厚的积雪,步履维艰。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白,凌一的玄清功法已练成最高层,人气合一,几乎不觉得累。
苏槿却有些体力不支,脚步越来越慢。
凌一驻足等候了片刻,苏槿小跑着上前,呼出的气在空中化作一团团白烟。
“前面有个山洞,到那儿歇会儿。”
两人刚走进洞里,就感到一阵暖意。
“瞧这天,今夜怕是要有暴风雪了。”
苏槿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抖了抖,问道:“小师父什么时候学会看天象了?”
凌一笑道:“在岑溪山跟尘彦师兄学了些皮毛。”
“小师父,你变了。”
“哪里变了?”
“从前像个小孩子,现在有些为人师的模样了。”
凌一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人总要长大嘛,对了,你那忧伤症可好了?”
“已经痊愈了,也许是我根基太浅,修炼内力仍无法精进。”
“乖徒儿,记得我先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内功心法吗?”
“记得。”
“这西北寒气逼人,滴水成冰,练这功法最合时宜。”
苏槿笑道:“实不相瞒,这功法我惦记许久了。多谢小师父。”
凌一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一本正经道:“冬日练功有助于阳气生发,运功时,寒气收引,气出于体,内敛不散,若你能每日坚持两个时辰,抵上平日四个时辰。”
“多谢小师父教导!”
“以后就叫师父吧,小师父那都是年少时的玩笑话。”
苏槿当即跪地,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凌一红着眼睛道:“你我年岁相近,磕头可折煞我了!”
“师父这些年待我如亲人,让我在迕远巷免受欺负,徒儿铭记在心,弟子一定认真学习功夫,不给您丢人!”
“好样的!我当年练了至阳神功,无缘修炼此功,你从未练过真气,最适合不过了。”
“那这功法可有名字?”
“此功法名叫《烈霜诀》,只有心法,没有招式,一旦练成,可化气为霜,登峰造极者,甚至能化气为冰,化万物为冰。”
“这么厉害?”
“厉害是厉害,但十分难练,练功时需自封涌泉、命门、神厥、膻中、大椎五大穴,每日练完一个时辰后方可解穴,切记,阴雨天不可练。”
“我记住了,师父。”
苏槿给凌一备好餐食,独自坐在一旁练习。
凌一望着洞外飘落的雪花,思绪早已飞去了千里之外。
他想起和颜非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如今才分别一个多月,却觉得仿佛过了千百年。
京城 菱王府
卿尘出身低微,本入不得王府,但叶舒极力为她争得一个侧妃的名分。
虽然是侧妃,在家里,叶舒却命令下人称卿尘为世子妃。
“世子妃,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卿尘拿起朱钗在头上比了比,低声道:“有话就说。”
“昨夜,奴婢瞧见绿茵进了世子的书房,被赶出来了。”
卿尘的手微微颤抖,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个。
王妃一直在世子身边安插模样姣好的侍女,试图分了叶舒的心。
可这叶舒是个痴情种,心里只有卿尘。
而卿尘,直到入了王府才明白,人的情感比起权力、地位根本微不足道。
府里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斗争,哪怕寻到一丝机会,个个钻营着爬上高位。
“世子妃身子不适,说不来用膳了。”
“身子不适?我去看看。”
叶舒放下碗筷起身便要回房。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