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鸡鸣山,道路平坦了许多,苏槿倚在软榻上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居然回到了家乡的昭罱河。
远山连绵不绝,昭罱河上碧波千里。
暮色降临,林牧和苏槿在狭小的船舱里相互依偎。
她倚在他的怀里小憩,像只蜷缩的猫,时不时地蹭来蹭去。
林牧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她一下。
苏槿见他停了下来,伸出胳膊将他的脖子用力向下一拉,主动贴上了他的唇。
林牧不再矜持,俯下身回应。
苏槿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惊坐起身,心道:“我居然做春梦了?还是和他?”
身旁几个丫鬟被她的动静吵醒,立刻坐得笔直。
忽然,李家随行的护院齐齐地围到苏槿的马车旁。
“这是做什么?”
“姑娘有所不知,前面是齐云山,山上匪寇众多,不太平。”
苏槿心道:“明日夜路凶险,非要连夜赶路,李夫人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心急。”
沉思之际,只听马儿一声嘶鸣,前排的马车掉进了陷阱。
林牧和凌一毫不犹豫冲出马车,飞身上前保护苏槿。
苏槿拉开车门,夺了家丁腰间的长剑,飞身跳上了车顶。
许富跪在地上求饶:“大爷,这可是李家的马车,求您高抬贵手,改明儿老奴亲自把钱给您送来!”
为首的男子,散着长发,头戴红棕色的方巾,扛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大刀。
“李旭梁那个老顽固,我几次给他递拜帖,见都不见,弟兄们听好了,男的杀了,女的抓走!”
苏槿敏感的神经被触碰,满眼怒火:“我生平最恨匪寇!”
说罢跳下马车,挥剑穿梭在山匪中,剑气狠厉,招招绝杀。
凌一腾空一跃,从腰间抽出护身软剑:“小爷我好久没舒展筋骨了!”
“哪来的黄毛小子?祭我手中这把宝刀甚好!”
那人话音未落,拎起长刀将苏槿乘坐的马车劈成两半。
凌一本不愿杀生,见此人如此猖狂实在可恨。
飞起一脚,使了五成内力踹向那人胸口,那人却双手举刀巧妙闪躲,反向回弹了几分刀气,吹起了林牧的帷帽,露出侧脸的疤。
“原来是个丑八怪?”
林牧飞出钢丝,将为首那人的手与长刀紧紧缠住。
此人身材健硕,扎起马步用力后退,林牧飞身上前,与其展开搏斗。
一个丫鬟被匪寇拖进了草丛,身上的衣裳三两下就被扒光。
苏槿被眼前一幕触及灵魂,脑中闪过苏妍被奸污的画面,浑身打着寒战,牙齿不争气地哆嗦。
被扒光衣服的姐姐,万箭穿心的父亲仿佛就在眼前,她双眼呆滞,浑身冒起了冷汗。
突然一个漏网之鱼冲向苏槿,死死地抱住了她。
凌一焦急地对着苏槿大喊:“乖徒儿,快动手啊 !这么多人何时杀得完?”
林牧扔出两枚飞镖救下苏槿,把她关进了自己的马车,开启了机关。
只见车内铜墙铁壁迅速切换,将苏槿牢牢锁在了马车里。
林牧将腰带上的宝石碾碎,爬出一只蚂蚁大小的虫子。
他绕到为首的那人身侧,把虫子打入他的脊髓。
那人立刻浑身瘫软,面部青筋暴起,鼻血哗哗直流。
“无耻小人,竟用毒!”
“毒?你可知这是何等宝物?用你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起初那人还振振有词,此刻五脏六腑如烈火焚烧一般,剧痛难忍。
“快给我解药,放你们出山!”
林牧见他们人数众多,只能速战速决。
于是一把拎起他跳上了车,许富带着下人紧随其后,凌一趴在车顶巡视路况。
“到了山下自会给你!老实待着!”
说罢捏住他的脖颈,掰着他的头避开了苏槿。
两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山脚。
林牧取出一盒香味奇特的药膏,在那人手腕处划了个口子,在伤口处抹了一下,那小虫竟沿着他手臂的经络迅速爬出。
“朱大当家,你可以回去了。”
原来此人名叫朱显武,曾在西北当过两年兵。
苏槿蜷缩在一角,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还好么?”
苏槿掩面痛哭:“我真没用。”
林牧轻抚她的背,“会过去的。”
“苏芫是为了救我…他们……原本抓的是我的脚…”
苏槿永远也忘不掉,苏芫看她的最后一眼,布满恐惧和绝望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林牧取出一颗定神丸塞到她口中,低声道:“既然已经发生,就学着接纳它,倘若被它操纵,即使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