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暂时停了下来。
顾长君和宋仲义都围着被揪出来的顾惜秀，神情严肃地训着话，顾惜秀梗着脖子不认错，非要跟着车队一起去青宁。
感觉这事一时半会完不了，我戳戳葛春，“姐，正好停下来了，我去方便一下啊。”
“行，大的小的？”
我顿了一下，“感觉是大的。”
我习惯早上起来先拉一泡，但是今早忙着赶路，一直憋到现在。
闻言葛春赶紧推我，“那你快去，那棵树后头就挺好，去吧。”
确实是挺好的树，不仅树干粗壮，底下的草也长得高，不过我蹲下来以后还是露着一个脑袋，这也很好，方便我看路上车队的情况，防止她们趁我专心拉屎的时候偷偷上路了。
还好今天没便秘。
我拉完顺手就揪了旁边的草叶擦屁股，车队也有不少人看见我了，但是大家都是常年赶镖的人，见怪不怪，要是为了解个手专门跑到很远的地方，那才是耽误事。
我正要提裤子，顾惜秀被训得烦了，朝一旁偏头，正好跟我对上了眼。
他愣了片刻，突然一蹦三尺高，指着我的方向，大叫道：“她她她她她，她在干什么？！”
叫什么叫，没见过人拉屎吗？
顾长君也转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她倒是波澜不惊的，只是默默把顾惜秀摁住，脑袋也给掰了回去。
顾长君对他说：“你要是非跟着我们一起去，路上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也只能这样。小秀，听话，我让人送你回去，别让母亲担心。”
顾惜秀涨红了脸，看得出十分挣扎犹豫。
解决完今日大事，我通体舒畅，回到车上坐着，葛春打趣我：“妹子，这下大家伙儿都认识你了。”
我无所谓地笑笑，又问：“这不是你们镖局少爷吗？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葛春说：“小少爷没出过远门，走镖毕竟危险，也是个苦差事，往常他自己也不愿意跟着的。”
“那这回怎么？”
葛春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葛春估计也是越想越好笑，最后绷不住笑出声。
“噗哈哈哈，我们小少爷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女人拉屎……”
她一笑，我也想笑，结果我们俩笑的声音有点太大了，惹得顾惜秀又看过来，恼怒地指着我，问顾长君：“姐，那个大娘是谁啊，怎么在咱们车队里？我不想看见她，你把她赶走。”
“小秀。”顾长君肃了脸色，“那是顺路捎上的客人，不准对人家无礼。”
顾惜秀才听不进去，“她有礼？她都……她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老实回家就行。”顾长君道。
宋仲义只在一旁抱着胳膊皱眉看着，偶尔插两句话，见顾惜秀执意不走，他对顾长君说：“行了，我们也没有多余的人送他回去，还耽误时间，小秀愿意跟着就跟着，也是个历练，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跟着我走镖好几年了，总在家里待着，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顾惜秀听着这话，不满地努起嘴，但总归宋仲义松了口准许他跟着，他抬头得意地冲顾长君一笑。
宋仲义发了话，顾长君便不再说什么，只说：“你自己找辆车坐，我们没有额外的人看顾你，大家都有各自的事，你安分一点，不要添乱。”
顾惜秀满口答应，开始挑选自己想坐的车，他是想坐最前头那辆马车的，里面只坐了一个姑娘，还空着很大的地方，被顾长君一口回绝了，宋仲义说要带他骑马，他也不愿意，只能挤后面的货车，别的货车都坐了至少两个人，货也堆得满满当当，挑来挑去还是只有我们这辆车上有个空箱子。
顾惜秀看见我掉头就走，听见我和葛春在后面大声偷笑，又转头斥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葛春姐跟我说她家里母猪生了好几头崽，这是喜事，所以我们笑。”
葛春也附和，“是是是，小少爷喜欢小猪崽吗，回头送您一个，哼哼唧唧的，可好玩了。”
“谁要那种东西，脏死了。”顾惜秀跺着脚走了。
我托着下巴，盯着他的背影。
葛春靠过来，小声说：“顾老板和顾镖头都是好脾气，不知道怎么惯出小少爷这个性子。”
见我看得入迷，她推推我，“还看啊？”
“好看还不让人多看嘛。”我说，顾惜秀相貌确实出挑，生气的时候脸蛋白里透红，嘴唇咬得也红艳艳的，漂亮得像画里走出来的，在这一车队歪瓜裂枣里显得格格不入。
“你还相看上了。”葛春暧昧地笑笑，“喜欢中看不中用的？”
顾惜秀那小身板，风一吹就东倒西歪。
我说：“饱饱眼福罢了，中看不就行了？”
同为女人，有些事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