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没开张了,再不杀个人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我到黑市里游逛着,到了挂悬赏的地方,钱多事少的已经被人揭完了,剩下的不是太便宜就是太棘手的。
所以我揭了一个便宜的,一个棘手的。
便宜的是东村村长的小舅子。
棘手的是聚缘镖局的总镖头。
我住的地方离东村很近,第一个任务今晚回去顺手就能做了,杀完人正好回家泡澡睡觉。
而聚缘镖局明天就有趟重要的镖要走,总镖头应该会带队,那我明天也得想办法跟上去。
心塞,又得早起了。
黑市里卖什么的都有,我认识几个狐朋狗友,其中一个就是在这里开药铺的,我也经常去她那里进点毒药。
周惇趴在柜台上看话本子,看见是我来了,招呼也懒得打,还是埋头看书。
我也熟门熟路地摸到内室,自己挑了一堆药,算好账,但我没钱,就先赊着,记在了柜台上的账本上。
周惇这才抬头,皱起眉,“狄蔚,你又去赌了?”
哪能啊,我戒赌都两三年了。
“我在家后头挖了个温泉。”
“挖温泉那么贵?”周惇不信。
“玉砌的,温氏玉。”我老实说。
温氏玉价比黄金,而且还常常有价无市。
周惇翻个白眼,“你干脆在家里盖个皇宫得了。”
我可不干,皇宫怎么能比上我家。
分门别类地装好东西,跟周惇招呼了一句“有空来泡温泉啊”,我就离开了药铺,又拐弯去铁匠铺让人给我磨了磨刀和匕首,这些武器本来也都是她这铺子买的,每个月可以免费来磨一次。
铁匠铺的阿鹿被火烤得满脸通红,她是个热心肠,手上替我磨刀,嘴上也不闲着,“小狄,你又有活了啊,怎么样,刀还顺手吗?我听说最近官府严查雇佣杀人,你也得小心啊,常在河边走……”
“没事,我光脚。”我呲牙一笑。
阿鹿也乐,把磨好的刀塞给我,“别的姐也帮不了你,哪天你金盆洗手了,来姐这打个下手也行,你这膀大腰圆的,不打铁多可惜。”
抱歉,确实是志不在此,只能让阿鹿姐失望了。
出了黑市,我捧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先去吃了碗面。
其实我早上吃的也是面,早上是阳春面,晚上是牛肉面。
宁可居无竹,宁可食无肉,不可一日无面。
明天就要出远门了,家里有些事还是得交代一下。
住在镇东的陈让母女俩经常受我的委托,去替我打理园子、喂喂鸡鸭。我到陈让家的时候,她娘还在外面出摊,陈让一个人在家里烧火,见我来了,掀起锅盖拿了个窝窝头给我,是地瓜玉米面两掺的,蒸得黏黏糊糊,刚蒸好冒着腾腾的热气,香迷糊人了。我虽然是刚吃完饭来的,但是一见这窝窝头就觉得自己根本没吃饱。
我和陈让俩人蹲在她家屋檐底下吃着窝窝头,烫得龇牙咧嘴。
陈让问:“那狄蔚姐你这回出去几天?”
“不好说,少了就天,多了可能得半个月。”
陈让点点头,“没事,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和我娘,你放心去就是。”
说实话她俩干活比我麻利多了,我自己打理的时候,园子里草比苗盛,每次我出个远门回来,园子就让她们娘俩打理得整洁干净、枝繁叶茂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个,账,等我回来再给你们结行吗,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陈让笑道:“这怕啥,你要是不给钱,回头我们把你园子的菜摘了卖了就行。”
陈让说的是玩笑话,但其实我园子里还真有很多值钱的“菜”,只是多年交情,知道她俩都是实诚人,我才放心让她们替我看家。
临走的时候,陈让又非给我装了四个窝窝头和几个鸡蛋,让我明天带着路上吃。
出了镇上,就是一大片荒地,然后就到了东村,过了东村再往东北走,就没什么人家了,我家就住在那边的山沟沟里,因为我经常打山里的野味吃,打多了就拿到街上卖,所以村里认识我的人都以为我是个猎户。
我知道东村村长家在哪儿,这一村子统共七八十个人,二十几户人家,村长家房子是最气派的,村长和他丈母娘一家都住在一块,村长小舅子整天仗着有个村长姐夫在村里耀武扬威的。
拉的仇恨多了,小命就难保了。
五十两不算多,买条人命有点轻,但小村庄里谁家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买凶杀人,真是十年难遇一回。
我到东村的时候,天黑得差不多了,村里人都各回各家了,村长小舅子也不例外。
我溜达了一会儿,在村长岳母家地里悄悄放了把火,今晚风大,火越烧越旺,很快大片地都被火势覆盖了,附近住的人发现不对,赶紧去村长家喊人,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