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灏维神色微顿,挥手道:
“哪称得上开眼界,不过是些小把戏,勉强还能凑合着看,谨忱,来,带艾维斯先生与骆管家一同在宅中逛逛。”
白谨忱站起身来:
“凌先生,骆先生,请。”
凌羽与骆也随他而去。
白谨忱是真的很认真地带他们逛,到某个不错的景点还会开口介绍两句,但把大半个白家都快逛完了,也没到凌羽感知到的院子。
骆也都差点以为他们真的只是想开开眼界了。
从始至终,白谨忱带领的路线都没什么问题,没有任何刻意的绕路和回避,但他们从正厅出发,无论往哪边走,最后的目的地都还是正厅,也就只会离那处西南方的小院越来越近才对,但凌羽只感知到他们离那越来越远了。
这样下去,别说找人,他们也迟早被扣在这。
但短时间内他没法再使用“因果”,只能默默看向骆也。
骆也缓缓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了,“无助”,一时间心情微妙,但还是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从白谨忱的资料和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来看,骆也实在难以想到到底有什么对其不重要但能为他所用的条件。
白谨忱正持着他百年不变的笑容,颇像购物时遇到的那些能说会道的推销员。
骆也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思索片刻,他笑着开口:
“白兄,在白宅当真是好极了,不过难免有些冷清无趣,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白谨忱顿了顿,否认:
“没有。”
骆也略显遗憾:
“那可惜了,不过的这些院中的美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白谨忱低着头没有搭话。
骆也默默给凌羽递去一个搞定的眼神,凌羽自然感知到了他刚刚短暂的精神波动,虽然只达到一级的诱导,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
有个好消息便是,白谨忱身上虽然有众多古怪,但他大概率是不具备异能的,而且也无法感知和反抗他们的异能。
不过坏消息就是,他的古怪更难以解释了。
随着骆也刚刚与白谨忱的对话,凌羽明显感知到他们在靠近那个院子。
若开始他只是对于那个院子有一个模糊的概念,那他现在就是在慢慢地明晰那里的具体位置。
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从离开正厅,凌羽就一直在注意他们的位置和路线。
为什么会越来越远?
为什么没有任何变动,却突然变近了?
难道说他们刚刚一直在原地踏步吗?
不,他们开始真的在远离。
从一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往陷阱里走。
但不知道骆也又抓住了白谨忱的哪个点,让他主动带他们离开了那个陷阱。
凌羽默默在心里给骆也加了加分。
……
几人在一处精美的小院停留,白谨忱若无其事地开口:
“这里曾是四爷爷与四奶奶的住处,他们离世后就没什么人来往了,只有小陈他们平时会来打扫,不过这里向来是白宅最美的一处偏院,每一处都是四奶奶亲手布置的,先生可以看看。”
小院不大,但胜在美。阳光洒落,轻风拂过,万紫千红,花香四溢。青藤爬满篱笆,雀鸟欢歌,如诗如画,静谧间添了几分热闹。
美则美矣,失去主人久了,难免少了几分生气。
而今,这主人所创的美景,却成了自己心爱的孩子的囚笼。
白谨忱口中的“四奶奶”,便是几十年前南家艳绝京都的大小姐南璃月,也是白家四爷的妻子。
那时由白家二爷当家,而今的白灏维与白灏德便是二爷所出,而白落恒,便是四爷的与南璃月的独子。
南璃月不仅生的沉鱼落雁,还曾多次在国际数学竞赛取得前三甲,从初中起,她便一直独占那一届的数学状元,可谓是无数人倾慕的才女。
家世,才华,相貌,无一不备的她,倒是被白家普普通通的四爷默不作声地拿下了,要知道,即使是箫家与花家的少爷,都曾追求于她。
可惜,她的一生,美好却短暂,白落恒不过十岁,她便病逝了。
南璃月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为北国贡献,她钻研数学三十年,没有什么国家授予的头衔,但她证明的几个理论一直沿用至今。
其夫白羡知思念成疾,在她离开一年后便殉情了。
失去两名至亲,白落恒很快便脱离了白家独自创业,在北都有了不小的成就。
于他而言,这里怕也只是个伤心地吧。
可这里,也是他曾经的家。
想起白落恒的境遇,凌羽惊觉自己与他又是何其地相似,若他也有一个女儿,又会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