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呼邪恶狠狠盯着沈绍安,突地一笑道:“沈将军言之有理。”
他举起酒杯,朝沈绍安示意,“沈将军,请!”
“左贤王请。”
沈绍安率先饮尽杯中酒,朝义呼邪亮了亮酒杯。
义呼邪喝了酒后,笑道:“沈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人,而且很是聪明机智。我们郦国,一向求贤若渴,听闻沈将军京城中名气并不好,不如来我们郦国,本王,定将沈将军奉为座上宾。”
沈绍安眉头微蹙,轻叹一声道:“是啊,绍安之所以名声不好,是因为晏城人才济济,绍安确实技不如人。不说整个京城,便是在我们沈家,绍安也只是父母眼中不中用的二世祖,除了吃喝玩乐,也没别的本事了。”
他笑笑,继续说道:“没想到左贤王竟如此看重绍安,实在令绍安受宠若惊啊!”
义呼邪听出沈绍安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竟然还能被郦国视作难得的人才,就是说郦国人都是蠢货呗?
他还不等说什么,又听沈绍安说道:“但是,我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二世祖,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北郦实在是……”
他啧啧叹着看向义呼邪,在义呼邪铁青的脸色中语重心长说道:“……穷啊!连好点的茶叶都没有,穿得是粗布毛皮、吃得是粗茶淡饭,穷乡僻壤之地,下里巴人猖狂。绍安委实,住不习惯啊!”
“放肆!”
义呼邪气得双眼通红,用力一拍案几,案几上的碗都被震得跳了几跳。
周围北郦国的兵士刷的一下抽刀出鞘。
沈绍安连忙抬起手,道:“哎哎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
他叹道:“左贤王勿怪,是绍安年轻不懂事,不小心就说多了话。”
义呼邪瞪着猩红的双眼,两颊咬肌高高凸起,眼中的杀机如有实质,恨不得将沈绍安撕成碎片。
沈绍安敛了笑,露出一张无辜脸,好意提醒道:“左贤王,气大伤身啊!不止伤肝还伤胃、肺,尤其对乳腺……不好意思,没有侮辱您的意思。要知道,男人也有乳腺……”
“砰!”
“啪啦啦……”一阵乱响,摆在义呼邪面前的案几被他猛然掀飞了出去。
义呼邪一下子跳起来,手按在腰刀上猛然向前逼近一步,气得咻咻直喘。
沈绍安坐在原处,身体后仰,震惊地看着气炸毛的义呼邪,“啊这,可是绍安说错什么话了吗?”
他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说道:“古人有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左贤王,您好歹是左贤王,在大梁那应该是一国太子吧。气量怎得如此狭小……”
一把弯月刀当头劈了过来,沈绍安就地一滚,险而又险将将躲开。
围在周边的北郦侍卫呼啦啦冲了上来,刀不等拔出,云荆的刀已经架在了义呼邪的脖子上。
几个北郦侍卫刚要将刀往沈绍安脖子上架,云荆手里的刀用力往下一压,“都别动!”
沈绍安一下子跳起来,弹了弹衣襟说道:“都说让您稍安勿躁了,看您,就是不听。”
义呼邪咬着牙冷笑,“沈绍安,你以为劫持了本王,就能活着走出西缇王宫了?这座宫殿周围,埋伏着我郦国一万儿郎。只要本王一声令下……”
殿外突然有个浑身是血的北郦兵跌跌撞撞冲进大殿,结结巴巴说道:“不,不好了,左贤王,我们的人……”
一支弩箭咻的一声呼啸而至,正中那人后心。
一句话没说完,人就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沈绍安轻轻弹了弹衣袖,有些腼腆地说道:“不好意思,本将带来的两万兵马,也需要在西缇王宫周围占个地儿。”
义呼邪脸色冷沉,眼眸刚刚一转,空气中隐有暗器及衣袂破空之声。
等所有人凝神看时,在沈绍安身边,突然出现了六个黑衣人。
黑衣人来去无声,仿佛凭空出现一样。
而殿内十余北郦侍卫已经尽数躺到了地上。
义呼邪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皴裂。
沈绍安笑着朝义呼邪拱了拱手,道:“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知道左贤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这小人,绍安只能先做为敬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义呼邪,轻声的、一字一句命令道:“燃焰火,令:北关将士全力攻打梵贡城北的左贤王部!不接受降兵,全数坑杀!”
说完,又一指旁边脸色煞白、失魂落魄的多鲁,命令道:“把他抓起来。莫斯特勒,此人,就交给您来处理了。”
莫斯站起来,朝着沈绍安拱手一礼。
沈绍安笑着朝他点点头。
云荆出手如电,在义呼邪身上几处大穴连点几下,就见义呼邪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
接着,云荆捏开他的嘴,往他嘴里扔了一颗药丸,然后往他胸口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