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安急得团团转。
但是现在摄政王还在宫里,他又进不去。
母亲还病着,他还得回去侍疾。
最后沈绍安嘱咐云荆,“等王爷回来了你让人去沈府送个信儿,千万记着。”
云荆郑重答应下来。
整个后晌,沈绍安都有些魂不守舍。就连沈夫人都觉察到了,关切问道:“绍儿可是有心事?”
沈绍安连忙否认,“没有,当然没有。”
沈夫人虽心有疑惑,但儿子不肯说,她便也没有再问。
喝了两天的药,又清清净净养了两天,沈夫人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人也没有再发热。
用过晚饭后,沈绍安还陪着她在归院的小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
直到亥时末,云荆仍然没有派人来。
第二天一大早,沈绍安起身上朝,问服侍的丫头,“昨夜里摄政王府没有送信过来吗?”
小丫头们纷纷摇头。
赫连瑾昨夜没回府?
还是回府太晚,云荆担心扰了自己休息,才没送信过来?
揣着一肚子疑问,沈绍安跟着上朝的大部队进了德政殿。
北关无战事,境内也都安安稳稳的,朝堂上一派祥和气氛。朝臣们聊得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王员外隔壁刘老财家的母猪一窝产了二十只小猪仔,都被他们讨论了半天。
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赫连瑾一如既往冷着一张脸坐在他的王位上,大部分朝政都让小皇帝处理,基本不怎么开口说话。
只是偶尔,小皇帝会转头问他一声,“皇叔以为呢?”
赫连瑾就会微微颌首,回一句,“按陛下旨意便好。”
散朝之后,赫连瑾连看都没看沈绍安,跟着皇上就离开了德政殿。
出了大殿,人已经没影了。
沈绍安站在大殿外的御阶上,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磨磨唧唧不想走,结果被大哥一把揽住肩膀,“绍安在看什么呢?你回沈府还是摄政王府?”
“沈府。”沈绍安下意识回答,不由自主跟着大哥出了宫。
到了晚间,沈绍安见母亲精神极好,胃口也好,也没有再发热,便想着回摄政王府。
沈夫人知道他惦记摄政王,也不留他。
回到王府,一直等到亥时,赫连瑾仍旧没有回来!
朝中没事,他居然两日都不回府?!
明日还是朝中休沐的日子。
他居然连家都不回了?!
沈绍安觉得,这回赫连瑾是真生气了。
他原本想着明日递牌子进宫,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踏实。便爬了起来,也不叫人,自己一个人骑着马去了皇宫。
接到宫人的禀报,赵弗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道:“陛下,奴婢赌赢了。”
这两日摄政王没回府,看着少将军在殿上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赵弗把自己大腿都掐青了才忍住没笑出声。
赫连徵歪在短榻上,扔给赵弗一锭金子,笑道:“你亲自去看看,问问他可有必须要进宫的大事。无事,便让他回去吧,宫里都落钥了,外臣无诏,不得随意入宫。”
赵弗笑眯眯地弯了弯腰,“谢陛下赏,奴婢遵旨。”
宫门打开,赵弗圆溜溜的脸笑眯眯地露了出来,“哟,是九爷啊?这么晚了,可是有要事要禀奏皇上?”
沈绍安抬脚就往里迈,“我们家王爷这么晚还没回府,我来看看……”
赵弗连忙挡在沈绍安面前,笑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哎哟九爷啊,非是奴婢不让您进宫,实在宫里有规矩,宫门已落钥,外臣无诏,不得入宫。”
沈绍安一把抱住赵弗,揽着他的肩往回走,“我哪是外臣,我分明是家眷。”
不由分说就闯进去了。
要搁别人,一个私闯宫禁的罪名乱刀砍了也是有的。
但沈绍安又的确与别人不同。
赵弗偷偷笑了笑,由着他朝着德政殿走去。
德政殿内漆黑一片,沈绍安又去了毓庆殿。
他前脚进门,赵弗迅速一溜小跑,跑到毓庆殿侧殿,朝躲在那里的赫连徵打了几个手势。
赫连徵会意,脱了靴子踮着脚尖小心翼翼靠近了龙椅后面那扇巨大的屏风,慢慢蹲了下去。
还顺手扯了跟在后面的赵弗一把。
赫连瑾正在批奏折。
沈绍安进了殿,一溜烟跑到他身边坐下。
赫连瑾转头看了他一眼,奇道:“你怎么来了?”
沈绍安凑到他身边,伸长了脖子看奏折,嘴里说着,“你不回去,想你了呗,就来看看。”
赫连瑾轻笑一声,“嘴这么甜,可见心里有鬼。”
手中朱笔墨迹浅了,赫连瑾刚挽起袖子伸出笔,砚台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