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安生的好看,还不是一般的好看。
他小时候就生的玉雪可爱,雪团子花骨朵一般的小人儿,谁见了都忍不住想抱抱亲亲。越是长大,竟是丝毫没有长残,还越长越漂亮。
宫里的宫女都喜欢他。
男孩子读书识字,通晓人事早。沈绍安长到十二岁,就开始有宫女秋波暗送、言语挑逗。
那段时间,皇儿回慈安宫,都会跟她说哪家小姐又给沈绍安送了帕子香囊、谁谁谁又在沈绍安面前崴了脚……
宫女们抢着给沈绍安奉茶研磨,将沈绍安身边的小厮六顺的活都给抢着干了,只为了能换他甜甜一声“姐姐”。
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才多大的孩子,除了不赌不偷不抢不读书,喝酒打架逛青楼,他是样样都在行。
沈氏满门忠正,却唯独出了沈绍安这样一个败类。
皇帝每月都会抽出几天的时间,去西苑皇家马场练习骑射。
沈绍安和阆玮宁自然一起。
沈绍安学问虽不怎么样,但骑射却极为出色。他小小年纪,马上功夫比那些常年带兵打仗的将军也不差多少。
只要一上马,沈家小公子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奔马射箭、探身取物、站立、斜挂,花样玩得一个比一个刺激。
再烈的马到他手里,也都温驯的不像话。
那样明媚张扬的人儿,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阆媛有次兴之所至,乘着辇去了西苑。
西苑上千亩的马场,北面一排马厩养着几百匹各地进献的名贵马匹。
阆媛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沈绍安从一匹黑鬃马上一跃而下,大步流星走向这边的凉亭。
一个模样娇俏的宫女娇笑着给沈绍安递上一块帕子,待沈绍安去接时,却又拽住帕子不松手。
沈绍安笑,“姐姐这是不舍得吗?”
那宫女笑道:“奴婢并非不舍得帕子,只是这帕子是奴婢自己的,粗糙得很,不知配不配得上九爷。”
“都没用过,姐姐怎知配不配得上?”
阆媛暗暗啐了一口:这口花腔,一听就是在那种风月场所混多了的。
可见传言不虚,这沈绍安果然是个小小年纪就流连欢场的浪荡子。
宫女见了沈绍安的笑容,半边身子都软了,柔若无骨地靠了过去,“九爷若是喜欢这帕子,奴婢便送了九爷如何?”
沈绍安笑道:“香帕可是定情之物,姐姐这是喜欢我吗?”
宫女的声音甜津津的像沁了水,“九爷敢不敢要嘛。”
“姐姐敢给,我有啥不敢要的……姐姐为何不松手?”
“放肆!”
凭空一声爆喝突然炸响,似是裹挟着万钧雷霆,惊得在场之人魂魄四散。就连站在树后面偷听的阆媛都吓得两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她扶着浑身发抖的映月,捂住胸口缓了缓,这才从树后面走出来。
前面凉亭里,方才的宫女匍匐在地,吓得浑身抖若筛糠。
站在凉亭边的摄政王脸色铁青,满面怒容,一双眼睛阴恻恻地仿佛浸了毒的刀子。
他快步冲过来,抬脚就将跪在地上的宫女踢飞出去,怒声喝道:“来人!”
带刀侍卫立刻拱手应道:“在!”
“把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王爷饶命!”宫女口鼻鲜血直流,砰砰磕着响头,“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
侍卫过去,架起宫女就往外走,那宫女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阆媛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暴怒的赫连瑾,那浑身的气势……如同一柄饮血无数的利剑骤然出鞘,下一刻便会夺去数万人的性命。
“摄政王。”阆媛赶紧走过去,温声劝道:“四弟,你吓到绍安了。”
赫连瑾转眼一瞧,就看到旁边的沈绍安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不知所措。那冲天的怒火顿时消弭无形,杀气腾腾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他朝阆媛点了点头,走过去亲手扶起沈绍安,还替他拍了拍膝盖沾染的尘土。
阆媛感觉自己的下巴又有往下掉的倾向。
她见沈绍安身形瑟缩,目光呆滞,隐隐含泪,连忙小声劝道:“四弟,那宫女不过与绍安顽笑几句,算不得大错,罪不至死……”
说着,朝沈绍安那边使了个眼色。
赫连瑾明白太后娘娘是担心自己杖毙了这个宫女,会在绍安心里留下一个很大的阴影,虽然心中仍然余怒未消,还是说道:“如此不守规矩的东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阆媛连忙朝映月使了个眼色,道:“将那宫女杖责二十,发往浣衣局做事。”
见摄政王无异议,映月连忙躬身应是,匆匆赶过去救人去了。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