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音长老,我劝你还是放开我吧,待我师尊过来,说不定你还能免受一点皮肉之苦。”
安然已经不挣扎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解脱之法,她并不认为师父真的会来救她,毕竟师父知道了自己对她的心思,再加上诗音与师祖的这一段禁忌之恋,他肯定会对师徒之间的恋情万分厌恶,根本不可能来救她,恐怕会将她一剑连同诗音砍死才是最有可能的。
眼看着这天堑沟依旧在下坠,完全没有到底的趋势,甚至神识无法在这周围张开进行微观,仅仅只有罩着他们两人的结界散发出微弱的光。
时不时还有阵阵威力强大的剑气砍在结界之上,令结界扭曲,安然越发心惊肉跳。
“你在说什么呢小安然,你师父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毕竟当年在他眼里可是我杀死了你的师祖,他一剑攮死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对我手下留情?”
“当年我在玄云宗天牢中意外得知,师父即将冒着生命危险去填补天堑沟中的天道裂缝,于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桃花岛找到了师父,但是无论如何劝说,他都坚决去赴死,我没有办法,特意与他喝了一杯诀别酒。”
她默了默,语气中透露出难言的哀伤:“我真的不希望他死,全天下都等着他用自己的命去换取世界的一个和平,凭什么,凭什么死的就非他不可?”
“所以你就在师祖的酒中下了药?”
她点了点头:“没错,我在他酒中下了一包无忧散,大罗金仙碰了都会倒的那种,明明他当时就已经倒在了我的怀中了,为什么最后在天道裂缝即将崩坏的那一刻,他还是醒了呢?最后……他倒在了桃花岛上。”
“自那以后,千年来我便再没离开过桃花岛,所以啊,清梵千年来一直认为是我杀了师父,再加上我害了上千条人命,他不将我剁成肉泥就已经是对我仁慈了。”
安然并不因为她的一番话而可怜她,而是反驳道:”你认为自己对师祖的爱十分感人吗?为了他可以与全世界为敌吗,在我看来,你一直以来的爱可不就是自私,安阳子选择为救天下人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那是他的自我选择,你根本没有将他的任何选择放在心上。
从你的话里话外,我能感受到的只有你浓烈的,甚至是对师祖病态的爱,但是师祖却并未回应过你分毫,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不舍得成全他一点,你的所有行为,包括给师祖下药,不都是在为挽救你心中所爱的人,你仅仅只是怕自己痛失所爱。”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出口得异常艰难:“诗音,承认吧,单方面的爱那不是爱,是痴,你所有的执念不过是自我垂怜罢了。”
本以为诗音会被自己的话激怒,但是意料之外的,她非常平静。
“或许吧,你说得对。”
其实一千多年了,她什么都已经透了,但是依旧放不下心中的执念,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为爱所困也好,她就是无法放下那个人。
这千年来她为什么一直在桃花岛中从不外出,除了怕自己的师父寂寞以外,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在桃花岛中寻找能让她师父活过来的方法。
直到几十年前,她遇到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安然终于发觉两人下落的速度正在放缓,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忽然崖底的空中飘出阵阵明火,安然被诗音稳稳放在了地上。
抬眼一看,她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头皮发麻。
铺天盖地的剑气和大道之气在这处空间中回荡,仿佛还能看见当年在此处发生过的生死决战,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无数天阶紫色符文形成了一道道锁链,在无数锁链的尽头,一名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男子正被锁住双手,安静地挂在半空之中,在他的身后,是被符文缠绕住的巨大冰山,那男子的身体狠狠嵌在冰山之中,只能看见他的半张脸,已经面无血色。
尽管一眼就知道男子并非活着的人,甚至半透明的躯体也表明了男子仅仅只是一缕微弱的魂魄,但是那半张脸,就连安然看了都叹为天人。
诗音会控制不住对自己的师父产生异样的情愫,这件事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这是……”
“这是安阳子,你的师祖,曾经和你师父一样,是天道继承者,你师父死了以后,你师祖填补天道裂缝的职责就是由他继承的。”
安然对她所说的话始终保持着一份怀疑的态度:“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何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她只知道她的师祖名为安阳子,在一千年前得道飞升,仅此而已。
当然,这些话也是出自于他的师父。
她现在甚至怀疑这个安阳子是否是真的。
诗音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嘲讽:“这些,只不过是这些上位之人对天下人一个骗局罢了,你知道为什么你师父上千年前就已经渡劫巅峰了,却迟迟没有飞升吗?”
“飞升渡劫哪里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