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该庆幸他全程都没有碰过秦柠，更没有靠近她。
不然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项疏琮离开还合上了包厢的门。
秦柠眨了眨眼，灭了手中的烟也站了起来。
整支烟她只吸了一口。
包厢的灯不算太亮，黎覆琛挡在门前，看不太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秦柠握了握拳头，站在黎覆琛面前。
她没想过再见他时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秦柠：“黎先生，借过。”
黎覆琛听见声音才如梦初醒般抬头，塞满太多情绪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柠。
“你叫我什么？”黎覆琛声音喑哑道。
他上个月扔的雷动静太大，彻底搞死了梁家。
他跟着项疏琮高调出差工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切都在他二人的预料之中。
可他算错了梁家的胆子。
毕竟梁家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光脚的还怕黎覆琛这个穿鞋的？
项疏琮因为要陪秦霆泽先走一步。
黎覆琛就是在那个时候出了事。
他差点就死在外边回不来帝都。
秦柠听莫彧告白时，他在手术室等待死神的审判。
要不是顾珣回来，他还在床上乖乖的遵医嘱不准下地走动。
他能捡回来这条命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不死，他就能得到秦柠。
他三十年的渴望。
他终于可以告诉秦柠自己爱她，终于可以将他的心意告诉她。
哪怕柠柠还没想起他也没关系。
他用剩下一辈子的时间告诉她，一辈子的时间追到她。
可他知道莫彧向她告白了之后，他害怕了。
怕自己太迟。
秦柠莞尔一笑，明知故问道：“难不成要我叫你黎叔叔吗？”
黎覆琛更加惊讶了，身形晃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柠。
秦柠看不出来黎覆琛那张被灯光下毫无血色的脸。
秦柠有多喜欢他，心里就有多难过。
她忘不掉她在展览厅出事前听到的话，也忘不掉三年后再见时他的冷漠。
凭什么她秦柠难过得要死，你黎覆琛就跟没事人一样。
现在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看来项大哥没告诉你我找回记忆的事。”秦柠笑得幅度更大了，“我都想起来了。”
黎覆琛怔在原地。
柠柠想起来了？
什么时候？
“全部，我都想起来了。”秦柠缓了口气，她明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很伤人，可她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秦柠：“包括你说的不喜欢我，要彻底离开我的世界。”
秦柠：“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
秦柠：“展览前我说有话跟你谈，现在虽然迟了些，但还是说明白得好。”
黎覆琛快要站不住了，他全身都好痛。
像被人扼住脖颈，呼吸都困难起来了。
他何时说过不喜欢她。
他这辈子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秦柠：“从今往后我会放下对你的感情，你不用再担心我缠着你了。”
三年前的自己听到那句话会想问个明白，问他为什么。
现在的秦柠不会问，也不想知道。
黎覆琛全部的力气都在这句话之后抽空了，他靠在墙上，伸手想抓住秦柠的手。
他想解释。
梁家覆灭，他没有任何顾忌。
他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
黎覆琛的个子太高，秦柠要是不半仰着头靠太近是看不见他神情的。
她偏过头，没看到黎覆琛身侧的手。
秦柠：“我们……再也别见了。”
说完秦柠拉开包厢的门，捂着脸走出去。
门合上的那刻，黎覆琛整个世界都黑了。
一门相隔两个世界。
都有无辜的孩子哭了。
……
秦柠坐上车才发现已经十点多了。
太晚了她不想回家。
秦柠想了想掉头上了高架桥，她回壹号院住好了。
反正那边这几年一直有人打扫。
“呜噫呜噫……”一辆救护车从另一条路疾驰而来。
白色的救护车与秦柠的兰博基尼隔着路障擦身而过。
回到壹号院的秦柠，泡了个热水澡便沉沉地睡过去。
错过了秦家兵荒马乱的前半夜。
黎覆琛再次被推入手术室。
秦霆泽也从项疏琮的嘴里知道了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