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跟他血型相配的人及时献血!还有立刻找一卷绷带来,我手里剩下的这些不够了!”
陈青青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按住刘少炜胸口上的伤口用力向下按压,试图将他胸口三处贯穿伤伤口溢出的血暂时堵住,给他争取一下活命的机会。
陈青青的果断安排,让有些忙不及的战士一时间有了主心骨。
他们有的去拿胶带,有的立刻联系总部找与刘少炜血型相配的人并及时送血过来。
只见陈青青抓了一把锅底灰在手上,不管不顾地按上刘少炜的伤口,并用绷带给他狠狠缠上。
在缠绷带的过程中,就连一向在执行任务中都不会有什么表情的刘少炜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了。那可是在往伤口上撒土下灰啊!
这个女人下手可真狠……
刘少炜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脸庞的是陈青青同样沾满了泥灰的脸庞。
他深深的看了陈青青一眼,似乎在确认她的身份。刘少炜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足以让自己保命,这才放心的闭上了双眼,等待最后的抢救结果。
轻轻一直在他耳边大声重复着,“你不能睡过去,不能睡过去!你给我醒来!!”
刘少炜
的眼皮越来越重,失血过多仿佛让他的灵魂陷入了泥沼之中,很难挣扎出这片土地。
是的,土地。
那片土地是那样的熟悉。
现在正是打春的时候,地里的苗子绿油油的,他能看见在远处地里有一个纤细瘦小的身影,不断的重复着一个动作:插秧。
起身又放下,一株株秧苗在他的手里一过,很快就站成了一排排整齐的苗子。
等到一片地插完了,那个女人才慢慢抬站直了身子,并捶了捶自己的腰身。
刘少炜离她并不算远,可不知为什么却始终看不到他的样貌。
几个孩子簇拥着围到那个女人的身边,高声叫喊着,但好像又不是因为被欺负了所以才叫喊,反而更像是在那向那个女人炫耀展示着什么。
这个女人是谁呢?
那个身影显得那样的熟悉又模糊,他越努力的想去看却越看不清。
虽然刘少炜现在在昏迷状态之中,但他能感觉到身边有着同样温柔的女人。
是她吗?应该是她吧……
刘少炜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自己说的“她”到底是谁,就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只看到陈青青趴在他的床头,眼眶底下青黑一片,显然是在这里
陪床的时间久了,一直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
而陈青青竟然代替了输液瓶的位置,搭在了自己的手掌底下,似乎是怕自己在夜晚翻身时,把输液针弄断。
果断又温柔,梦里的人是她吗?
刘少炜看着陈青青有些憔悴的脸颊,不知道为何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
从实验田里出来,杨欣照常给几个孩子做饭,可杨欣这边的火刚起来,二壮就慌慌张张的冲进门里,还手里还举着自己的作业本不断的晃悠着。
“妈……妈!”
“你干嘛呢?这咋咋呼呼的,吓我一跳。”
“妈你可真聪明,我们老师说你说的是对的。而且班里就我一个人把这道题写上来了,老师还夸我来着呢。”
二壮上的是村里的小学,一个班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有十几二十个。
除了二壮之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写上来这道题?
杨欣有些不敢相信。
但她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义务教育才刚刚推行没多久,各家各户愿意让孩子上学的都不多,更何况学校里那些老师的教学质量也是参差不齐的,怎么能把孩子教好呢?
杨欣把二壮的作业本放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
“被老师
夸了,妈妈也要夸夸你,不过你告诉妈妈学校里的老师都是些什么人呀。”
二壮皱着眉头想了想。
“都是些村里的老人吧,反正我在学校里就没有看过比较年轻的老师。听说这里的人不是关系户,就是以前村里认识几个字的,但谁也不是真正的老师,懂的也不多,有时候我们问一些问题,他们回答起来也含含糊糊的。”
二壮这么一说,杨欣突然起了些心思,想去村小学好好教教这些孩子。
可她又没有当过老师,没有做教师的经验。
不过,当杨欣的眼神转到二壮那个作业本的时候,突然一拍脑门,这不有个现成的学生吗?
杨欣重新拿起二壮的作业本,并领着二壮坐到了桌边。
“那妈昨天给你讲的那些题目,你明白应该怎么做了吗?”
二壮摇了摇头,“我听的似懂非懂的,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