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昌知道杨欣废物,但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废物。
他咬紧牙关,不敢出声,他不敢想象田里这群娘们儿要是知道这事,那得如何吵翻天。
刘福昌只得默默地带着杨欣往育秧坝里走,还假模假样背个竹箩,借着背秧苗打掩护。
拔秧苗的活抢手,所以为了公平轮着来,一人拔半天,杨欣算是插队了。
来到育秧田,原本拔秧苗的人正巧换下去了。
刘福昌上前弯腰,粗粝的大手捂住秧苗根部,用力往上一把拔起,然后将秧苗在水中上下提放几下,稍微洗掉苗根的泥土,再用干枯的稻草搓成绳绑住就行了。
杨欣一看简单,立马就有了信心,“我会了,我拔给你看看。”
她立马下水,弯腰拔起来,明明在刘福昌手中轻松就拔起来的秧苗,到了她这里像是被焊住了一样。
好巧不巧杨欣弯腰站在刘福昌前一块秧苗地,刘福昌抬头刚好就能看到她
刘福昌感觉鼻腔中涌入一股热流,“啪嗒”一声,鲜红的鼻血直直滴落在浑黄的泥水中。
他还没来得及遮掩,前面的杨欣猝不及防就转过头来……
杨欣使完全身力气才拔起来一簇,但是质量都参
差不齐,有三分之一的根断在泥里面,正想转过身向刘福昌讨点经验,却一转头和脸上挂着两管鼻血的刘福昌打了一个照面。
“你这是……上火?”
杨欣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单纯以为人家是上火了。
刘福昌一时间臊得耳根发热,他居然对着她流鼻血了,只得默认杨欣的说法。
“你来看看,这秧苗拔得对吗?”杨欣提起泥里的脚,艰难的向他走过去。
刘福昌连忙胡乱把鼻血抹掉,恢复一脸严肃的表情,定睛往杨欣手里的那把秧苗一看。
好家伙!
队上育秧的口号是培育粮食的辛勤园丁,再看向杨欣手里那把根部断裂的秧苗。
这哪里是培育粮食的辛勤园丁,这分明是毁灭粮食的冷血杀手啊。
眼看刘福昌的眉头皱成一个川,杨欣有些心虚的问,“也没有很差吧?”
她看着刘福昌用粗糙的两根手指从那把秧苗里夹出“一颗秧苗”,然后挑了挑眉毛。
“这是什么东西?”
“秧……秧苗啊。”
杨欣看着二者长得一模一样。
“你连秧苗和稗子都分不清?”刘福昌语气中的嫌弃可见一斑。
杨欣凑近一看这才发现两者细微的不同
,稗子和秧苗形状相近,但是稗子却颜色较浅,叶片毛涩。
“我、我会注意的。”杨欣脸泛起羞愧的红光,急忙转过身去。
眼看着杨欣又要弯腰拔秧,刘福昌似是落荒而逃一般急忙上田,两下装好之前拔好的秧苗,背上后快步离开。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杨欣看着飞快离开的背影腹诽,接下来又陷入悲伤,丧天良哟,这么多秧苗,她又没什么手劲。
但转念一想那恐怖如斯的直线插秧,她又咬咬牙,投身插秧这项运动中……
太阳逐渐下落,夕阳余晖洒在大片水田上格外漂亮,但是此刻的杨欣已经快累虚脱了。
拔秧苗远没有想象的轻松,一般情况都能有休息的间隙,但是奈何她速度慢、手劲小,根本赶不上人家插的速度,所以只能加班加点。
现在好不容易下工了,可是她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而且水田里有水蛭啊!
这天杀的吸血虫,她这细皮嫩肉的腿都不知道被咬了多少口了。
杨欣扛着来时的锄头,跟着一起下工的妇女结伴回家,结果刚走到半路就听到她家大儿子大壮的撕心裂肺的叫声——
“杨欣!杨欣!”
这兔崽子居然直呼她的名字,虽然原主做了那么多伤害孩子的事,她确实不能一下子让孩子对她改观,但是该教还得教。
她正想好好收拾一下他,结果就看到大壮飞快的跑到她面前,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珠。
大壮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出、出、出大事了。”
“你这孩子,啥事啊你慢点说。”杨欣也顾不得腰上的酸痛,放下肩上的锄头问。
“是、是、是……”大壮双手按着肚子,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杨欣轻轻拍着大壮的背,给他顺气,“你先歇一会再说。”
“对,大壮不着急,婶子们都在这里。”
一行的妇女争先答话,这些人见不到与杨欣关系多亲厚,但人都有个八卦心,更何况大壮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大事。
大壮终于把气顺过来了,“是我奶!他们回来了!”
杨欣懵逼了,“他们回来就回来,这又什么?”
大壮看着杨欣一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