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傅和董大人皆是一惊,太子来了!
父子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生出了困惑,太子怎么来了?
除了必要,太子几乎不出东宫,更不用说去哪位亲王或者大臣的府邸了。
几位亲王也很好奇,尤其是萧云荣,这些年他与太子鲜少往来。
东宫党与荣王党虽然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争斗良久。
张贵妃就是看中董太傅以及董家的势力,才谋划让嘉祐帝把董楚楚赐给荣王为正妃。
董家同意嫁董楚楚,也是有了支持荣王的心思。
片刻后,董大人缓了过来,率领家人去前院迎接太子,萧云荣等人也跟了过去。
此时,太子已经走进了前院。
太子穿着石青缎面广袖对襟长袍,儒雅的面容透着几分和善,却又不失威严。
董大人率领家眷行礼,萧云荣、萧圻等人也纷纷拜见。
太子让众人平了身,便走了过去。
走到董太傅跟前,郑重道:“老师。”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既亲切又透着对董太傅的尊敬。
董太傅不只是嘉祐帝作为皇子时的授课老师,也是太子萧云乔的开蒙老师。
董太傅微微一愣,他久违地听到了这个称呼。
在明懿皇后崩逝之前,太子基本上都是称董太傅为老师,自明懿皇后崩逝之后,太子每每见到他时总称他为太傅。
有时他去东宫看望太子,太子都不愿意见他,甚至听不见进他的话。
“太子殿下。”董太傅回应太子。
太子让身侧的侍臣送上备好的礼物,“弘毅恭贺董家嫁女之喜。”
弘毅,是太子萧云乔弱冠之年,董太傅希望他忘记悲伤,担起大任而起的。
作为太子,萧云乔任重而道远。
董太傅的眼睛有些湿润,“太子怎么来了,老朽真是有失远迎。”
太子说道,“孤多年不曾来看老师,今日董家大喜,孤既是来贺董家嫁女之喜,也是来看老师的。”
萧云荣、董大人夫妇以及在场的其他人,既不是相信太子是真来看董太傅的,又琢磨不透他来的目的。
唯有萧圻,一副看得明白却又装作糊涂的模样。
董太傅亲自将萧云乔请到了自己的院子。
董太傅显然有话要与太子说,董大人、董夫人及萧云荣等人自然不便跟过去。
董太傅酷爱藏书,书房的藏书不知有多少册,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上。
书房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董太傅开门见山,“太子是想好了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谁知,太子却说,“孤从未忘记作为一国储君的责任,而且孤这些年也不曾懈怠自己的责任。”
董太傅却是不解,这些年太子与陛下父子不睦,几乎又不曾上朝,东宫如同一盘散沙,不成体统。
看着董太傅疑惑的眼神,太子回答:“孤与父皇不睦是真,该孤处理的事,孤一样不落。”
董太傅道:“太子,你与陛下既是父子,亦是君臣,父子可不睦,但是君臣却不可离心。”
“你若与陛下离心,必然会造就朝廷局势大乱,这些年若不是有荣王在朝镇压,朝中必然党派林立,乱成一锅粥了。”
太子不说话,其实董太傅说得也不错,朝局之所以平和,与荣王有很大功劳。
“身为太子,一年到头殿下上了几回朝,有见过朝臣几回,与陛下又见过几回。”
太子不敢否认,董太傅说的这些就是事实。
“老师,我……”
“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太子生生浪费了一个二十年,这么多年了,老朽一直等着你振作,可老朽等来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董太傅认为,身为太子,萧云乔沉默二十年实在是不负责,有愧大齐和黎民百姓。
父子恩怨,怎能比得上家国大事来得重要?
“太子若是来喝我董家嫁女之喜,便高高兴兴喝了这杯喜酒,若不是为了贺喜,又来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便请回东宫吧。”
董太傅是保嫡派,但这些年太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对太子失望至极。
良久,太子缓缓说出了一个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母后…死于父皇之手。”
董太傅猛然一惊,无以复加,表情皲裂开来。
这…怎么可能?
二十年前的那个除夕夜,太子至今难忘。
他的亲生母亲躺在血泊之中,颈部一道赫然醒目的伤口,而他的父皇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手中握着带血的长剑……
那一刻,他真不敢相信,是父皇杀了母后……
懂太傅望向太子,他知道太子不轻易骗人之人。
陛下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