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沈统和孟风竹再回来时,已经将近中午,商清的饭菜也准备得差不多。
见满满一桌子的饭菜都是出自商清之手,沈统对她更是嘉许:“说起来我也见过很多人,但像商清这样秀外慧中的却很少。且先不说她可以亲手绘制图纸,就连这厨艺也是这么令人惊叹,我都自愧不如!”
商清笑而不语,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了。
“沈兄是不知道,上回我来这,还和商清商议着要不要去镇子上开一间食肆。”
沈统闻言不禁玩笑道:“要开也该去京城开,说实在话,我觉得像商清这样的人才,的确不该埋没在此等小地方,我相信她去了京城一定会另有一番大作为。”
商清起身向他敬了杯酒,恭恭敬敬道:“沈大人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我现在只想过好眼下的日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紧接着沈统又问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当然,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经意地从顾御身上掠过。哪怕顾御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吃饭,却也总觉得他眼熟。
越看越像一位故人。
好不容易等吃完了饭,顾御本来想寻个借口出门,却被沈统留了下来。
商清端了新茶出来,才要将茶盏放在沈统面前的时候,他却刚好起身,一时间两人相碰,那茶盏便从商清的手中抖落了出去。
眼看着那滚热的茶水就要砸落在沈统的身上,顾御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便冲到了他二人中间,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茶盏接过。
最终茶盏里的水点滴未落,平平稳稳地就被放在了沈统的面前。
顾御有些担心地望向商清,低声道:“没被烫到吧?”
见商清摇头,他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就他这身手,早就被沈统和孟风竹纳入眼底。
顾御知道自己露馅了,却还是假装无事一般地坐回原处。
沈统投以一个颇有意味的目光在他身上:“赵公子真是好身手啊,这么好的功夫,不去报效朝廷也是浪费。不如这样吧,等会我就写信去京城举荐你,过两天你和我一起回去怎么样?”
劳宗头一个站出来反对:“不可以!”
许是因为他的情绪过于激动,沈统也有被吓到,不过只是一个提议,何至于此?
紧接着便听顾御婉言相拒道:“我这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而已,平时拿来保护保护自己用的。我只是一介平民,胸无大志,所以还请沈大人放过。”
“只是三脚猫功夫吗……”沈统却是不信,继续道,“且先不说你的速度之快,单凭你的这些动作,我就知道你习武多年,难道不是吗?”
谁敢质疑沈统啊?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却听商清解释道:“回沈大人,他的确不只是三脚猫功夫,只是他不想去参军,所以骗了您。还望您一定见谅,并尊重他的选择。”
沈统的语气却比先前冷淡许多,说话的语气更像是质问:“现在这年头,大家都踊跃着想要去参军,你为何不想?”
“参军”二字显然勾起了顾御心里那段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不适,可额头上却不觉沁出一层薄汗来。
劳宗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便替他说话道:“回沈大人,我们那个……我们就是想过老百姓的日子,这也没什么错吧?”
沈统却是盯着顾御,很明显在等他回话。
顾御冷冷应道:“没有为什么,难道沈大人连我的私事都要过问吗?”
孟风竹见状也忙接过话茬:“好了沈兄,这小赵啊之前一直在我的衙门里教那些衙差武功。后面我还想继续让他这样呢,这不是也挺好的吗?”
“我知道你是爱惜他的才能,不忍见明珠蒙灰,但这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是应该选择尊重,对不对?反正你也认识那么多能力强的人,又不差他一个。”
沈统这才敛回目光,淡淡一笑:“赵公子,实在对不住,请你见谅。”
顾御也同他客套道:“沈大人言重了,是我不好。”
眼瞅着这气氛逐渐回暖,商清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
过后,这个沈统更是单独找到顾御,并且同他道歉。
“说起来赵公子这身上的确有我一位故友的影子,其实我上次来也就和你提及,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了。”
话说到这,沈统的眸光逐渐暗淡下去。
顾御故作镇定道:“我记得,上一次来,沈大人差点将我错认了他,后面还和我说了您和那位故人之间的故事,的确感人。”
“是吗,真是难为你了还记着……”沈统长叹一口气,接着说,“说起来我与他渊源颇深,如今见到你,总觉得你就是他,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像,或许只是我自己的观感吧。”
他二人之间……的确渊源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