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友,好大口气!”
时贺林一惊,转过头,却不知道江老爷子是何时出现的。
他赶紧挂上得体的微笑,整了整西装,伸出手,“江老爷子,幸会。晚辈时贺林,久仰您大名,能见到你,真是晚辈的荣幸。”
江老爷子哼了一声,“老夫可当不起!”
“你在老夫的宴会上,欺负老夫的孙……”
”咳咳……”江泽佑咳嗽几声,朝他眨眼。
江老爷子立马会意,话到嘴边,转了个旋,“欺负老夫的孙女,是看不惯老夫吗!”
时贺林懵了。
江老爷子的孙女,那是谁?
周围人也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江老爷子的孙女究竟是谁。
只见江老爷子上前一步,走到顾霜怜面前:“顾丫头,都怪爷爷来晚了,让你受委怒了。”
莫名的,顾霜怜心里一阵发酸。
在燕城时,只有江爷爷对她最好。
这些年,她其实一直愧疚,不能去看望江爷爷。
她摇摇头,扶住江老爷子,“江爷爷,我才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
江老爷子叹气,他知道这丫头的苦衷,也理解她多年的不联系。
这丫头,可怜……
时贺林不可置信,“江老爷子,您老搞错了吧?怜怜,她是孤儿啊!”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顾霜怜的身世,江城上层的圈子都知道。
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爷爷,也太突兀了!
难不成,是江老爷子年纪太太,老糊涂了,把顾霜怜认成别人了?
“造孽啊……”江老爷子低声喃喃,更是心疼顾霜怜。
自那件事发生后,顾丫头的名字在燕城,都成了禁忌。
被本该最亲近的人抛弃,顾丫头舍弃一切离开,在那丫头心里,她早就无所倚靠,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江老爷子拍了拍顾霜怜的手,面向众人,“我跟顾丫头有缘,把她看成我亲孙女。怎么,诸位有意见?”
此言一出,周围人都安静下来。
江老爷子威压甚重,没人敢反驳,再有不满,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
他们纷纷换了说词,各种花样的夸赞一个劲地涌向顾霜怜。
江老爷子冷哼,又看向时贺林,重重敲了下拐杖。
“欺负我孙女的朋友,也是欺负我孙女。你既然强迫别人喝酒,想必是爱酒如痴。”
他抬手,立马有人端过来五瓶高度白酒,“喝那些香槟没意思。”
江老爷子指着五瓶白酒:“你把这些都喝完,今天的事,我就不再追究,否则……哼!”
时贺林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子,消失殆尽。
他胃本就不好,那么多高度白酒,全喝下去恐怕命都没了。
他慌忙转过头,拽住顾霜怜:“怜怜,你帮我劝劝江老爷子,我喝太多酒,会胃出血的。”
“我胃疼,你最心疼了,不是吗?”
顾霜怜轻勾唇角,一把扯下他的手:“时贺林,你想多了。”
她眸底一片冷清,“江爷爷的好意,你浪费就不好了。”
曾经,她为了给时贺林治疗胃病,专门去学了药膳和按摩。
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给他治疗,哪怕自己的胃病更加严重,也没空去调养。
以前的她,可真傻。
爱人先爱己,她连自己都不珍惜,又有谁会珍爱她呢?
时贺林没想到,顾霜怜居然会拒绝他。
难道,怜怜不爱他了吗?
不可能!
一种巨大的恐慌包裹了他,他几乎是瞬间否定。
时贺林自顾自地摇头,拿起一瓶白酒,闭上眼,往嘴里灌。
白酒辛辣,呛得他喉咙发紧,疼痛顺着酒液从口腔钻到心底。
怜怜还是爱他的,只是太生气了。
只要怜怜消气就好了。
时贺林突然朝自己打了一拳,直打到出血才罢休。
嘴里血腥味弥漫,混着白酒,一起进到胃里,他胃里抽搐,难受到整个人缩成一团。
但时贺林连不及去捂胃,他废力地睁开眼,望向顾霜怜,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对……不起,原……谅……”
话未说完,时贺林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顾霜怜打开手机,替他叫了120。
她静静地看着搭架上的时贺林,连一丝心疼的情绪都升不起来。
对不起说得太多,就没有用了。
替他叫救护车,已经是看在六年相处的分上。
“顾小怜,”江泽佑挑眉,脸色有些黑,“心疼了?”
江泽佑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只喝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