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远了,扯远了,谢红英刚瞧上毕昊天那会,是三天两头往知青院跑,一开始还好好的,人也漂亮,也讲礼貌,到后面,她看见一个女的接近毕昊天她就去骂人,逼得大队没人敢当她面靠近毕昊天。”
陈春草点点头,“所以那个时候我问你老知青怎么样,你提到毕昊天那么激动,就是因为这?”
“可不止。”方护娣摇摇头,“几年前,大队有个女孩只是多看了毕昊天几眼,就被谢红英背里报复了。”
“死了?”不能吧,逼死人这谢红英还好好呆在大队,难不成是个黑社会大队,陈春草迟疑了。
“生不如死,那天谢红英和毕昊天好像是吵架了,谢红英正在气头上呢!那女孩可不就撞枪口上了,她直接给了那女孩爸一些钱,让他连夜把那女孩嫁给隔壁大队的老混混。”
老混混?陈春草想起什么低声说着:“可是谢小花的姐姐?”
“你知道?就是她姐姐,是她二姐,叫谢小鱼,自从谢小鱼嫁过去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当年谢小鱼也才十几岁而已,那老混混都五十多岁了。”方护娣愤愤不平地说着,伸手比了个五。
陈春草有些喘不过气,心里只觉得她刚才打少了,“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当然,谢小鱼她爸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本来就想着要把谢小鱼嫁给老混混,因为老混混给的彩礼多,不过她爸也说了,她要是能找到给更多彩礼的人,他也就不逼她嫁给老混混,还给了谢小鱼时间找。但是……”方护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就由着谢红英这么无法无天?”陈春草紧紧盯着方护娣。
“你别激动,没有了,就谢小鱼一个,大队里,多的是不喜欢女孩的,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婚姻大事可由不得谢红英一个外人插手,大队里很少有人会把女儿嫁给半截身子埋入土的老头,这是要被说闲话的。
谢红英也不敢闹大,惹上一个,一群人打上门,老支书可不会惯着她,这些年她就是骂骂人,最多推搡几下,别的没有。”方护娣忧心忡忡地看着陈春草,几年没见,春草变化还挺大,不过这样也好,大队里就该脾气爆点。
“这些都是大队里传的吗?”
“私下传的,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都是些婶子,毕竟大队这么多人,天天上工,不是一个队的,谁没出现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陈春草没说话,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再揍谢红英一顿,大队单身的也不少,没准谢小鱼就能找到一个年轻的,结果被谢红英这么一掺和,谢小鱼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陈春草想着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这世上怎么会有谢小鱼她爸这么没人性的家伙,这种人怎么配儿女双全。
“春草,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好,再见。”
陈春草点点头,自顾自地走到了十六小队。
“早啊,春草。”谢向云精神饱满地冲她笑。
“早。”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不舒服别硬撑,可以请假的,找队长说一声就好。”
“我没事,就是起的太早,没恢复好。”
“好吧。”
上午上工倒是没有之前的累,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队长看她脸色不好特意安排,还是运气好,她和谢向云分到了一个晒谷的活干。
那些脱粒的谷子一袋袋地送来野场,陈春草和谢向云就负责把这些稻谷倒在晒垫上。
刚收获的稻谷还有些潮湿,需要将它们薄薄地摊开。
陈春草拿起一个像手掌似的竹耙将稻谷里头残留的叶子给收罗出来,挪到一边。
后头的谢向云就会将这些叶子放在筛子里,左右摇晃,筛到掉不下一颗谷子为止。
随后,再用谷耙将稻谷时不时翻上几遍。
“去,去,去。”谢向云吆喝着,时不时跺跺脚。
几只小麻雀也不怕,就在四周转悠,一有空子就下来偷吃几粒。
陈春草和谢向云跑圈似的绕着野场走,毕竟这个时候粒粒皆珍贵。
晒稻谷也没那么清闲,一边要防止麻雀偷吃,一边又要时刻注意天气,天稍微阴下来一点,陈春草和谢向云就得站在晒垫边上,保证第一时间收稻谷,要是天再阴下来一点,她们就要忙不迭地将稻谷收进箩筐里。
整个上午,她们还真收了一次稻谷,好好的天,哪里都亮,偏偏野场上有一大片乌云。
陈春草和谢向云一个拿挡板把稻谷推在一起,一个拿簸箕拼命往里扒拉,越收身上还越痒,也不能挠,只能咬牙忍着。
个别几个近的晒垫就直接拖进屋子里。
全部收完,给陈春草和谢向云两人累的大汗淋漓。
老天也给面子的,还真配合地下了几粒雨,不过下的时间很短,短到结束的时候陈春草还瘫在地上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