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怎么这么晚回来?”方护娣端着菜出来,随口问道。
“路上有事耽搁了,今天这菜还挺香。”
“那是,欢喜倒油的时候不小心倒多了,可不就香了嘛。”方护娣说着吸了吸鼻子,满脸期待。
陈春草准备去后厨拿饭盒,就看见徐芳霞坐在角落里,一副蔫白菜的样,她摇摇头,凡事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她现在只盼望上工时间能够966,可惜连这也太过于奢求。
……
接连几天,陈春草都带着一身臭汗回来,要不是她天天给自己开小灶,还真受不住这顿顿没什么油水的减肥餐,逼急了,她都想跑进深山,当个哇哇叫的野人。
陈春草拿了把椅子,瘫坐在上面,正想就这么安静地眯一会,后头传来啜泣声。
她抬头望过去,方护娣坐在台阶上使劲抹眼泪,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身上的衣服也没换,还沾了不少泥。
想着方护娣平时对她挺照顾,陈春草也不躺了,起身坐在了方护娣边上。
“出什么事了吗?”
“春草,我该怎么办,方家宝要下乡了!”方护娣有些绝望地捂着脸。
“放宽心,下乡也不一定来我们这。”
方护娣哽咽着摇摇头,“今天大队长给了我封信,是我妈寄来的,也不知道我妈使了什么法子,硬是把方家宝下乡的地换成了东山大队。”
“这是要赖上你了。”陈春草有些无语方婶的脑瓜子,怎么就这么肯定老了以后几个儿子会孝顺她呢。
“我都下乡了她还不放过我!”方护娣彻底憋不住,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哭了好一会,她用力将鼻涕擤去,看向陈春草,“对了春草,你要小心一点,我妈信里要我盯着你,防着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她这个人唯利是图,一定是在打你的主意,指不定是想让你嫁给方家宝。”
话题转到陈春草身上,陈春草愣了愣,忽然豁然开朗,怪不得方婶催着陈妈给她报名下乡,怕不是两手准备,要是方家宝找不到工作下乡,那她就是方家宝在乡下的备用保姆兼未婚妻。
那之前,方婶给原主和其她女孩送吃的,嘘寒问暖,像个知心老姐姐一样,其实是在,钓鱼?!
“春草,你没事吧?是被吓到了吗?”方护娣有些担忧。
“没事。”陈春草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别担心,以后你就和其她知青一起出门,我肯定不让方家宝有接触你的机会。”
陈春草看着方护娣一脸认命的样子,有些诧异,“那你呢?”
方护娣低下头,眼里有些茫然,心里憋了许久的话,呼啦啦往外倒,“我也不知道,春草你是不知道,为了那四个废物哥哥能有份安稳的工作,家里头的几个姐姐还有妹妹都被我妈强硬地嫁了人。
如今家里就剩下方家宝一个,她护得紧。
年初我就偷听到我妈在屋里和我爸说,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就让方家宝下乡到东山大队,然后再让我嫁给村里人,这样还能帮衬着他。
能帮我妈的,会是什么好东西,我才不要嫁过去,可是,我该怎么办?难不成我要自己找个人嫁了?”
方护娣叹了口气,无助地看向远处,低声喃喃道:“若是嫁人能轻松些也就罢了,前头两个嫁出去的知青还不是没日没夜地干活,夜里还要照顾孩子。”
陈春草眨眨眼,“你喜欢你弟吗?”
“怎么可能,小时候他闯祸,打的都是我,好几次我都差点死在家里。”方护娣毫不犹豫地否定,眼里充斥着厌恶,身上的伤痕似在隐隐发痛。
陈春草点点头,看了眼方护娣结实的胳膊,其实方护娣要是不说话,还挺an的。
“你都下乡好几年了,难道还打不过你弟?”
“什么?”方护娣错愕地看着陈春草,她掏了掏耳朵,还以为听错了。
陈春草没管她的惊讶,自顾自地说着:“要是你弟不老实,揍他不就好了,打服了,不就不用担心了。”
“我能打?”方护娣惊讶不已,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怎么不能,长姐如母,母亲打儿子,天经地义,你这只是爱的教育。”
“可,可我妈很宝贝他,别说打了,都没对他说过什么重话。”方护娣结结巴巴地说着,心里冒出了一点火星子。
陈春草疑惑地望着她,“你妈也要下乡?”
方护娣摆手,“当然不,她年纪那么大。”
“那不就好了,山高路远,谁能管你,你当初下乡,难道不是抱着这个心思?”
方护娣双眼放光,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可要是方家宝告状,我妈来找我怎么办?”
“走了再打呗,看是你动手快,还是你妈买车票快,车票买多了,我想你那几个哥哥怕是也不乐意,她要是逼你嫁人,那你就一天三顿,三天九顿,逮着机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