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昨晚菜的丰盛,今天午餐只有一个炒茄子。
说是炒,实际上没什么味道,油星更是见不到。
发菜似乎是黄健枝独有的活,只见她挥着勺子有些骄傲给每人分菜,量都差不多,但是末尾又悄悄给陈春草添了一勺汤。
陈春草勉强扯了个浅浅的微笑,现在她倒是不太想要这份‘殊荣’,这汤跟白开水似的,水泡饭吃多了对胃不是很好,原想拒绝,偏偏黄健枝多年练成的速度不是盖的。
接收到陈春草的笑容,黄健枝勾勾嘴角,心里有些得意,一勺汤就笑得这么开心,果真是个好拿捏的。
村里干活不是那么严苛,饭后还能浅浅睡个觉。
陈春草看着外头有些刺眼的阳光,去后院提了桶水上来。
黄健枝看到默不作声地靠近,“春草,大中午的,忙活什么呢?”
陈春草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着:“家里带了几件衣服,趁着天热,拿出来洗洗,对了,黄知青,我胆子小,下次走路可别这么不声不响的。”
“怪我,走得太急。”黄健枝心里暗骂几句,面上却不变。
陈春草没说话,将水往木盆里倒,她才懒得刷,早早往里倒了些洗衣粉,随意搓了搓衣服,直接搁在盆里泡着。
黄健枝看着木盆里的颗粒顿时变了脸色,狐疑地上下打量了陈春草好几眼。
“还有事吗?黄知青?”饶是陈春草再迟钝,也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炽热的目光。
“这是,洗衣粉吧?春草,你可真舍得。”
“家里人给的,带的不多,这不是刚下乡,正好偷会懒。”
黄健枝心里有些酸溜溜,“你家里人对你可真好。”
“那是。”顺嘴的事。
黄健枝脸色一黑,但人就是不挪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陈春草聊着,拐着弯要了解她的家境。
“春草,我看你这衣服一点补丁没有,看着像新做的一样。”
“我妈做的。”
“是吗?那你妈对你真好,这衣服得废不少布料吧,也不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没办法,妈妈太爱我,赶了好几天硬是做了两件新衣服给我,都说不用了,非得做,害,怎么说都不听。”陈春草跟空耳似的,就听自己想听的。
呸,这么爱你,还让你下乡,黄健枝险些要骂出声来,不过,她看着竹竿上两件全新的衣服,心里确实有些嫉妒,布料多难得,凭什么她下乡什么也没有。
见黄健枝还要说什么,陈春草索性指着衣服,“你还别说,我这布料可舒服了,我妈挑了好久,穿的也合身,一寸寸量的,你看看这,针脚密吧,可结实了,对了,还有这,这……”
陈春草像个销售一样,兢兢业业地介绍竹竿上的衣服,叽里呱啦说了几分钟,恨不得将布料的定义,是怎么产生的?它有什么性质?它的意义是什么?都说个遍。
起先,黄健枝还挺有耐心,挨不了多久就强硬打断了陈春草的话,嘴里憋出一句,“你真爱你妈。”便沉着脸转身离开。
陈春草勾勾嘴角,隐隐猜到黄健枝靠近她的目的。
等老知青都去上工,陈春草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去。
徐芳霞忽然叫住她,“陈知青,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打算出去转转,熟悉一下村子。”
“你等等,我也要去。”徐芳霞说完,急匆匆往屋里跑。
“我,我也是。”王亚丽小声接了句,看着陈春草的眼神里含着‘询问’。
“行。”陈春草点点头,三人走,更安全些。
她和王亚丽在门口等着,就看见徐芳霞带了顶大草帽出来。
“你们不带吗?外头可晒了。”
陈春草摇摇头,原主身体有些畏寒,这太阳晒起来刚刚好,比起白的发光的皮肤,她更喜欢小麦色。
王亚丽心里也有些想带,但一来一回,让人等着不太好,索性跟着摇摇头。
村里不比城里,一排排,整整齐齐,大都是几步一院子,或高或低,地方平坦些就能建房子。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大都在上工,留在村里的除了年纪特别大的,就是年纪特别小的。
这老的小的基本也不留在屋里头,挑几棵树干多又密的大树底下坐着聊天,凡是有印象的人挨个说过去,本大队说完,邻的大队接着。
陈春草她们三人从远处刚冒个头,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们。
“还走吗?”徐芳霞心里有些怵。
陈春草以前去爷爷家的时候,就常见到这场景,她淡定地开口:“来都来了。”
几人硬着头皮往前走,没想到村里小小孩还挺多,足足有二十多个,叽叽喳喳,说的话有些还听不懂,怪热闹的。
“小姑娘,你们去哪里?”一个头发半白的大娘嘴里磕着南瓜子,好奇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