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跟我是同一批来的,都是女知青,一个是下乡当天,从马车上拿行李,结果没拿稳当连带着其它行李掉了下来,马受惊,往她肚子上踢了一脚,表面看着没什么伤,结果送去医院后,当天晚上就去了。”
黄健枝顿了顿,“另一个是路上走着不小心掉到河里去,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众人一听,一时心有余悸,想着不久前离危险那样近,便都没什么聊天的心思,桌上唯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晚饭结束,等回到房间,方护娣这才笑着走到陈春草身边,“春草,好久不见。”
“红红姐。”陈春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方护娣,原主记忆中的方护娣,拥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人也白,模样清秀,整个人透着一股柔柔的气质,可眼前,简直判若两人。
“人总要变得。”方护娣不介意别人的打量,还伸手摸了摸扎手的圆头。
“对了,你房间里要不要添木箱子?趁着天还没黑,我带你去。”
床头的柜子小小一个,多放两本书就满了,陈春草没犹豫地点点头。
方护娣索性也问了问其她人,徐芳霞和王亚丽点点头,跟着一起。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拎起裤脚,跟在方护娣身后,村子里家家都养了鸡,路上偶尔会冒出一泡干涸的屎。
刚刚下乡,基本穿的都是自以为不错的衣服,个个爱惜的不行,谁也不舍得弄脏。
陈春草虽然没穿陈妈做的新衣服,可脚上穿的却是一双全新的布鞋,她将裤子提高,紧跟在方护娣身后,以往几千上万的鞋都没现在这么爱护过。
村子里,只要勤快一些,房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个有些偏的大土院前,一个老大爷坐在门口,端着一大碗饭,时不时扒拉一小口,要是有掉到地上的也不嫌弃,捡起来吹几下就往嘴里塞。
方护娣深吸一口气,大喊:“赖大爷!”
离她最近的陈春草被震得脑瓜子嗡嗡的。
“哎!”赖大爷回头笑笑,露出嘴里仅剩的四颗牙,上两颗,下两颗,也不对齐,上边在最左边,下边在最右边。
“我,们,来,换,木,箱。”
“啊?什么?”
明明隔着几步距离,两人硬是喊出了相隔两岸的气势。
所幸,赖大爷的儿媳妇孙婶来收碗了,这才拯救了方护娣的嗓子。
陈春草扶着方护娣,都怕她会缺氧。
“是来换木箱的吧?”孙婶乐呵呵地迎着她们几个进去,打开了一间屋子,里面堆了不少木箱,木盆。
“来,你们自个挑挑。”
“咳咳咳!”徐芳霞往里踏了一步,直接被扑面而来的灰尘赶了出去。
“哎,你们小心点,散散灰。”
几人在屋外等了会,才敢捂着鼻子往里走。
里面的木制品很简单,朴实,几块薄板一敲,没有花纹,看着挺实用。
陈春草挑了一个木盆和一个大箱子,转头看到角落里还有两扇做好的门,就是放的时间久了点,上面的灰堆了不少,细看还有许多颗粒状的老鼠屎,她有些意动,门可比草帘子好多了,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想起空间里的那些物资,陈春草走到孙婶边上,“婶子,那门换不?”
“换!”孙婶眼睛一亮,当初知青院刚翻新好,她就去看过,一回来就让赖大爷做几扇门备着,谁知道,十多个人就一个人要,这两扇门堆积了这么些年,要不是公爹不同意,她都想劈了烧火。
孙婶想拿把扫帚扫去门上的灰,忽然眼珠子一转,拉着陈春草到角落里,“对了,那个小同志啊,你们城里人刚下乡,手头应该有些票据,你看看有没有多余的,婶子也不多要,能匀个几张就行。”
陈春草一听,有些尴尬,票她还真没有,她快速在空间里翻找了一遍,“孙婶,我也不瞒你,票在家我就用的差不多了,这样,我那还有三尺布,你要同意,我拿那三尺布跟你换。”
孙婶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忙不停地开口:“换换换,婶子这就给你把门扫干净。”
布票难得,村里一年到头挨不到几张,这有现成的三尺布,傻子才不换,三尺布虽然不多,但是几块布拼一下,这新衣服不就成了。
三尺布就能换来一个木盆,一个木箱,外加一扇门,陈春草还是有些诧异,反复扫了几眼孙婶兴致勃勃的背影。
孙婶把门扫干净,又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掏出了两个竹杯塞进陈春草的箱子里。
徐芳霞有些羡慕,她带的票不多,知青补贴虽然都带着,但谁也不知道在乡下要待多久,得省着用,她犹豫地看了另一扇门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换,她将木盆放在箱子里,抱着木箱往外走,一步三回头。
跟在后面的王亚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木箱,箱子不大,只有陈春草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