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目光缓缓落在欧阳浔身上，隐晦地观察他数秒后，才解释：“我和学妹是在大学认识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受害人的家属。如果了解这些事情，我一定早早就和她交代了。”
“是这样啊。”欧阳浔唇角衔着浅淡清澈的笑，“我以为林先生和姐姐关系这么好，肯定会了解姐姐的家世过往，原来你没有在意过呀。”
奚筠：“……”
如果刚才是错觉，那现在就肯定了。
虽然话语平静，但认识这么久，奚筠知道他是在阴阳怪气。
她忙打圆场，顺势将话题给转开：“当时我防备心重，和谁都没说过过往，学长也不好冒昧问我。好了，说好给两位接风洗尘的，餐厅都已经订好了，我们先过去吧。”
林晚意视线重新落回她身上，清冷脸庞弯淡淡笑意，颔首说好。
……
茶室。
纪岱屿和莫凌霄隔着一张紫檀木桌对坐，两人间茶水氤氲，但谁都没有喝茶。
修长手指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莫凌霄随意撩起后道：“纪总，大家都挺忙的，有话不如直言。我晚上还有一场饭局，已经快到时间了。”
纪岱屿“嗯”一声，薄唇微
启道：“药物研究得不错？”
莫凌霄微怔，唇角噙着抹浅笑：“纪总消息也很灵通。”
“给我一片。”纪岱屿直截了当道。
“为什么？”
“你说呢？”
莫凌霄沉默，目光在纪岱屿身上逡巡，心里揣摩片刻，已经猜到了原因。
但还是道：“不如纪总说明白。”
纪岱屿嘲弄道：“你妹妹给奚筠下药，你会不清楚？
这样的药物，你给出去多少，你应该心里都很有数，需要我再说得更详细吗？”
这一下，没有任何误会了。
莫凌霄微微叹口气，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想过对奚筠动手，也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惹麻烦。如果你在气怒之下鱼死网破曝光，我也会跟着倒霉。”
“不用说这些废话。”纪岱屿冷声道，“药给我，你做什么，我没兴趣知道。”
“好。”
莫凌霄也干脆，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不多时，药物就送到了他们面前。
“以后每个月，我会主动把药送过去。”莫凌霄道，“如果奚小姐有什么问题，纪总随时找我。”
看着纪岱屿将药收下，他目光闪动了一瞬。
这样一来，似乎也不错
。
至少在这件事上，两人彻底被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纪岱屿收到药就起身，冷淡道：“希望你不是再骗你，你也应该不希望在短时间内见我。”
莫凌霄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
看着人干脆利落地离开，他望着依旧热气氤氲的茶水，不由得轻笑一声。
真可惜，茶都没有喝。
虽说如此，这茶他却也没喝。
……
金玉楼，二楼包间。
林氏父子见多识广，酒席间侃侃而谈，从时事要政谈到商业发展，再到艺术文学，让席面始终保持着舒适的气氛，没有冷场。
几人像是多年不见的忘年好友，这顿饭吃下来，都很尽兴。
林父很欣赏欧阳浔的才华，拉着他谈天说地，相携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
林晚意给奚筠续上果汁，轻声道：“我爸爸虽然是从商，但这些年也很注重修文，到过不少大学学习交流，也开办过讲座。估摸是到退休年纪了，就更喜欢研究学术，不喜欢争名逐利了。”
“挺好的。”奚筠笑着道，“年轻时能够施展抱负，到老还能寻找到意义。”
“我也觉得很好。”林晚意清浅笑道，“等以后我
退休，大概也会是像他一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专心研磨画技。”
“那现在呢，没有画画了吗？”
奚筠想起之前的画展上，曾看见过和他画风几乎相同的画。
正打算说，就听林晚意道：“有在画的，只是不用我的本名了。我现在想专心继承家业，也怕有心之人来利用和玷污我的艺术，所以都是用‘青鱼’的名字，参与各种画展而已。”
……青鱼。
“原来真的是你。”奚筠轻轻笑开，“之前去过一场青年画展，我看到一幅画像是你画的，还以为认错了。”
“你还能认出来？”林晚意眼眸微微发亮，身上忧郁气息都霎时淡去许多。
“当然能。”奚筠大大方方道，“大学三年，你画的每一幅画我可都是看过的，你有什么样的笔触习惯，我都记得，像是不喜欢留太多色块笔触，更喜欢糅合色彩，又比如你更喜欢清雅的灰调，画面远看不够鲜明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