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筠摩挲着咖啡杯,轻垂眼睫静静思索。
当年父亲案件牵扯甚广,但许多人已经不可查,或是跟着一起进去,让她现在回想起究竟和谁有联络,犹如是大海捞针,一时间想不起来。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欧阳浔的声音蓦然响起:“如果是你父亲的旧人,且是怀有善意的人,会主动回来联系你的。”
奚筠微怔,抬眸看向他。
那双眼清澈干净,毫无半点杂质,如往常般能够安抚人心。
她紧绷的心神渐缓,唇角勾勒出一点笑意。
“嘭。”
旁边忽有重重放下杯子的声音,纪岱屿冷淡嗓音响起:“所以呢,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一个?”
奚筠知道他又是醋意作祟,手在外面轻拍了他一下。
欧阳浔收回目光,当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他平静道:“还有两件事,都和同一个人有关。莫怀生最近一直在试探我,开始不相信我的说辞了,我想他很快就能察觉到真相。”
纪岱屿冷淡“嗯”一声:“第三件。”
欧阳浔深深看他一眼,道:“孟季衡最近在和黑市频繁接触,似乎在准备东西去报复安弘光,为此不惜套走了公司钱财。莫怀生在
知道后,帮他联系了更懂门道的黑市老板,并投进去一笔钱。我想他是想要尽快帮着孟季衡确定安弘光的罪名,将整件事情给揭过去。”
纪岱屿皱皱眉,同奚筠对视一眼。
其他两条就算了,看起来只是欧阳浔例行公事地同他们说进展,但唯独这条……
“孟季衡做到什么程度了?”
“他接触挺久了,我想准备程度应该不浅。”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浔微微一笑,道:“我打工兼职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做过,但也不是白做的。我有我的门路,能得到不少消息。”
他不愿说,纪岱屿没有勉强。
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欧阳浔不至于再算计他们。
纪岱屿薄唇微抿,正待说什么,口袋内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扫一眼,示意奚筠在这里等待后,就拿着手机走远。
席间恢复寂静,奚筠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或是不适。
欧阳浔数度抬眸看她,几次想说什么,都咽了回去,看起来略显局促。
在心里做许多建设后,他才鼓足勇气开口:“奚……小姐,听说最近你和纪总进展很顺
利,是有好事要近了吗?”
奚筠诧异地看向他,调侃道:“没想到你也有八卦的时候,我当你不在意这些的。”
他确实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但每次听见奚筠和纪岱屿的消息,他心里总是不平静。
明明都已经答案,却仍旧想听奚筠亲口说出来。
“或许吧。”
奚筠模棱两可地回答,眼角眉梢却藏着几分甜丝丝的笑意。
欧阳浔读透心理学,怎么会看不懂她的神情。
微微垂一下眼,他望着红茶里映出的失落脸庞,不禁一怔。
他的表情有这样明显吗?
明明有努力做过表情管理训练的,现在却这么轻易就藏不住心思。
何必呢,两人以后只能是陌路人罢了。
想到“以后”这个词汇,欧阳浔唇角流连出几分苦涩,忍不住问:“等案件结束后,你……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奚筠没太懂他这句话。
笑笑后,她道:“还能怎么样,就像现在一样生活,没什么变化的。我们想要真相,也只是想要更好地继续生活而已。”
欧阳浔欲言又止。
他想要问的,是他们两人的关系。
现在能够见面,纯粹是因案件的原因,可如果案件结
束了呢?
他们还会见面吗?
奚筠终于察觉到他的异常,不由问:“怎么了?”
欧阳浔抬眸望向她,在她疑问关切的目光下,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想……”
“奚筠。”
一道低沉嗓音蓦然插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欧阳浔蓦然僵住,略有些懊恼地轻咬下舌尖。
都已经决定好不会打扰她了,怎么在这种时候犯浑?
“嗯?电话打完了?”
奚筠自然地看向来人,神情放松,并未察觉什么:“是公司里有什么情况吗?”
“不是,是你的安叔叔。”
纪岱屿淡眸似是不经意地在欧阳浔身上扫过,随后道:“他听说孟季衡的动静,准备跑出国去,已经订好机票,在收拾行李了。”
“……他知道了?”奚筠诧异。
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