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喝酒。”
宋屿程利落地倒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纪岱屿坐得端正笔直，没有去碰酒。
他随意问：“和白慕晗感情不顺？”
宋屿程扯起唇角笑笑，流露出点得意：“说反了，挺顺利的。我准备认真和她交往了，她虽然没点头，但也没拒绝我。”
“怎么说呢……之前我本来很纠结的，但真的做出这一决定后，反而轻松不少。”
他拍拍纪岱屿肩膀，语重心长道：“不如你也去查查自己的妻子是谁，要做了断就早早做。否则这件事隔在你和奚筠中间，总不是个事。”
纪岱屿沉默。
他望着酒杯中沉淀着的冰块，淡淡道：“不是时候。”
宋屿程恨铁不成钢：“就因为你这样的态度，奚筠才不肯接受你的吧？谁愿意一辈子当小三？”
“我没有要她做小三。”
“可你现在的行为，对她来说不就是这样吗？”
宋屿程搭着他肩膀，格外郑重道：“听我的，现在就去查，查清楚了、说明白了，就什么都好了。”
纪岱屿挥开他的手臂，敷衍道：“知道了。”
他哪里是不想说，连奶奶都请回来了，让她时不时劝奚筠，却没什么效
果。
奚筠不愿意，他强行戳破这层窗户纸，并没有任何意义。
望着面前酒杯，他端起来，一饮而尽。
半小时时间，足够他喝下不少酒。
走出酒吧门时，已是微醺。
他意外地看见了奚筠，就在门口等他。
“……你怎么知道这里？”
奚筠视线越过他，看向后面的宋屿程，答案不言而喻。
纪岱屿冷沉沉地看过去。
“瞪我干什么。”宋屿程摊摊手，“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她手伤了，一样不能开。”纪岱屿冷声道，“路上出什么事，你负责吗？”
“所以我没让她开车啊，司机有人。”
宋屿程指指车窗：“纪总，麻烦你看看，那是你司机。”
纪岱屿：“……”
某人笑嘻嘻地凑上前，故意对奚筠道：“奚小姐，纪总刚刚说想和你结婚呢，你什么想法？”
奚筠怔一下，和纪岱屿对一下目光，不自然地挪开。
她没有回答。
宋屿程进一步道：“有空多催催他离婚的时候，好和你组建家庭啊，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
奚筠随意敷衍两句，就匆匆道：“我们先回去了，宋总你……？”
“我的司机在那。”
他指指后面的车，
笑眯眯地和他们挥手道别，就自顾地过去了。
奚筠和纪岱屿坐上车，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不知过多久，纪岱屿忽然开口：“他所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奚筠，我们结婚，如何？”
他侧眸望着奚筠，紧紧凝视着她的神情。
她的眼睫轻颤一瞬，轻声道：“我对你的事业，并没有什么帮助，而且……”
“我是要娶老婆，不是招聘员工。”纪岱屿打断她，“何况，你这两年为公司创造的价值，还不足以证明你对我的助力吗？”
顿一下，他道：“奶奶也很喜欢你。”
奚筠攥紧掌心，没有说话。
她很怕面对这件事。
不知道该怎么和纪岱屿解释，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人转变的身份。
看着她低垂脑袋，满脸抗拒的样子，纪岱屿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算了，等你准备好再说。”
回到公寓，他细心给奚筠换药，看着掌心的斑驳，眼瞳里再度流露出自责。
他难以想象，当时奚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紧握着碎瓷片向外面求助的。
明知道是隔音性极强的墙壁，却还是死抓着瓷片，将自己弄得这么伤。
“好了。”
他低沉嗓音略有些哑：“再过
几天，就可以和去疤药一起涂了，不会给你留下什么伤痕的。”
她右手的神经损伤，也一定能治好。
奚筠静静望着他，心里柔软渐渐蔓延。
忍不住轻声道：“周末……我带你去见海鸥吧。”
纪岱屿一怔。
“等见过后，再决定我们间的事情。”
奚筠认真看着他：“逃避确实没什么用，我也不想再精神内耗了。”
过去种种，无论是悲伤也好，开心也罢，她都想摊开来和纪岱屿说说。
“……好。”
纪岱屿轻缓一笑，握紧她的另一只手：“无论你要给我看什么，我的答案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