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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本朝制度,丞相及三公太傅皆可单独开府、配置僚属。丞相府分为前院与后院,其中前院乃朝廷机要之所,丞相属官颇多,诸曹掾属各有分工,百姓民生、郡国上计等天下事尽归于此,便是吏员也足足有三百六十二人,堪称一个小朝廷。

至于后院,只是起居之处。

虽一切布置都以清幽雅致为主,但阁楼水榭应有尽有,华山高耸,深水回还,千栱霞舒,极尽气派。

南荛被严詹暂时安排的住处,是一个偏僻却环境清幽的小院落。

被派来照顾她的婢女原有四人,但南荛不习惯被人伺候,推辞再三,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名唤绿盈的婢女。

绿盈才十五岁,年纪虽小却机敏活泼,一双杏子眼尤为有神。

随后,又有人给南荛送了膳食过来,考虑到她体弱,膳食以清淡为主,但细看便会发现内有乾坤,不知掺了多少千金难求的奢侈食材。

南荛察觉到后,便觉不妥,谁知她还未推拒掉,严詹又命人送了几件衣物过来。

那些送来的衣裙,仅仅只是一眼扫过去,便能看出好几件是由双丝绫、两窠绫、仙纹绫等名贵绫罗裁剪而成,衣衫规制虽不算奢靡华贵,但也远超过她一介民女所该穿的了。

南荛看得心惊,执意不肯穿,“民女多谢大人好意,但这些衣裳太贵重了,民女不能接受,且丈夫离世不久,民女理应为夫服丧。”

严詹:“……”

严詹平日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但听到这句“为夫服丧”时,表情都险些没挂住。

没办法,谁叫暂时还不能告知她真相。

严詹没理由强迫,只好再派人送来几件白衣。

怕她还是不肯,严詹还特意说:“这几日甚冷,怕娘子受冻,来不及裁衣,才寻了几件别人穿过的旧衣过来给娘子应付,总归放着也无人穿,还请娘子收下。”

南荛这下推拒不得,只好收下了。

奇怪的是,他们分明不知道她的尺寸,送来的衣裳却除了胖瘦稍稍不同以外,其余地方等俱是十分合身。

南荛心底稍稍升起一股怪异之感。

随即,医官便来了。

南荛刚从牢里出来,疾病未愈,咳喘不已,瞧着便让人担心不已,但其实,久病成医,南荛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早已心里有数,甚至连应该喝哪几味药材便倒背如流。

医官诊脉之后,便开始写方子,小丫鬟绿盈好奇地在边上瞧着,忽然惊奇地叫道:“娘子,这里头有一味药叫南岭荛花呢!”

南荛闻言,微微一笑。

她的名字便是这么来的。

五年前她病重,每日都要喝不少药,阿浔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想了又想,终究只能失落地摇头。

段浔垂睫看着眼前郁郁不乐的少女,她眸光灰暗沉寂,苍白的小脸沉浸在烛光下,仿佛连一丝求生意识都没有。

他看了眼药方,忽然指着上头的字道:“既然你每日都要喝这味药材,不如就以它命名吧,南岭荛花……叫南荛怎么样?”

南岭荛花,虽有微毒,却可治病,多生于山地石壁等地,生命力顽强,在极恶劣的环境下亦能生存。

她怔了怔,望着他。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少年坐在床前帮她吹药,弯着一双粲然的眼眸道:“希望阿荛可以像这荛花一样,坚强地活下去。”

烛火摇晃,窗外灯笼的光穿透窗牗,交织成无数碎影,浸在少年清透润泽的眼眸里,宛若打磨剔透的黑曜石一般熠熠生光。

她定定瞧他许久,才低下头,轻声说:“好。”

她是坚强地活下去了,可是他呢?

想起从前,南荛再度眼底泛红,一言不发。绿盈见她被勾起了伤心的回忆,也不敢再乱说话,出去帮着煎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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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大雪稍霁,厚厚的云层后透出朦胧日光,反射在积满雪的石子路上,白茫茫的刺眼。

奴仆们早早便在阶下清扫积雪,时而两三人进书房端茶送水、伺候笔墨、给博山炉里添香。

裴淩悬肘执笔,坐在临窗案前批阅公文。

今早天未亮,他进宫主持朝议,有关段氏案,人人皆以为事情已成定居,突然临时冒出个证人还遭到灭口,引起一片朝中大肆争论,倒是意外的精彩。

他冷眼旁观事态发展,也将有些人铁青的神色尽收眼底。

随后,便回府一直忙碌到此时。

严詹安置完南荛,又躲过了这几日一直试探着他的狄钺,才踩着积雪进来,在边上复命道:“丞相,下官已经安置好公主。”

裴淩运笔如飞,头也未抬道:“好,这几日,你要命人好好调养她的身体,不可马虎,冬日的碳火、保暖的衣物也要备上,这几日她在诏狱受惊过度,你还要记得备些安神香放她住处……”他耐心叮嘱了一长串,又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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